那次之后,楚云梨总算是可以过安生的日子了。
安俏俏经常过来找她喝茶,两人相处得不错。喝了半年,一开始陈冀青还劝她不要来,渐渐地,还能陪着一起喝。
半年后,安俏俏突然就不来了。
陈冀青接连过来两天都没等到人,忍不住问了楚云梨。
楚云梨恍然,“俏俏说,她爹娘让她相看一个表哥,京城来的,要是顺利的话,今年就会成亲,等到过年,她就会搬去京城住!”
陈冀青诧异得眼睛瞪大,“怎么可能?”
楚云梨扬眉,“她都十七了,怎么就不可能了?”
陈冀青呆住。
站了一会儿,转身急匆匆跑了。
翌日早上,陈冀青美滋滋跑来,“姨母,俏俏她不嫁表哥,答应嫁给我了,赶紧找人上门提亲。”
楚云梨:“……”当初是谁不乐意的?
见她不说话,陈冀青催促,“姨母,赶紧的啊。俏俏说,她好不容易才说服了伯父伯母,万一他们改主意了,我上哪儿去找媳妇儿?”
楚云梨:“……”实在不忍心告诉他,早在两个月前,安夫人就已经和她商量过两个孩子的婚事了。
皆大欢喜!
赵家的案子定下后,刘大人抽空审了于同喜,罪证确凿,判了他失手杀人,监二十年。
至于意娘,虽然无罪,但所有人都知道于杜两家闹这也场的罪魁祸首就是因为她。一个寡妇和有妇之夫来往十年之久,名声彻底毁了。周围的邻居从不与她说话,指桑骂槐地也不少。儿子不在身边,不过几年,她便郁郁而终。
她虽然得了于家的铺子,可还有四十两的利钱等着她还,最后无奈卖了铺子,还了债后,剩下的银子买了个小院。因为在牢中住得太久,她出来不久就早产了,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胎。
至于杜涯,早在他们二人入狱后就回了杜家,听说意娘好多次让他改姓于,他都不答应,做了一辈子杜家的孩子,给杜家诸人养老送终。
知道意娘过得不好,楚云梨就满意了,说到底,她也是个苦命人。于同喜口口声声对她爱慕,但其实,他也就嘴上说说而已。意娘辛苦一场,名声没了,孩子没了,孤苦一生。
楚云梨本来想去看看喜子,可去了之后才得知,喜子已经被送去做了木工学徒,她便没有多过问了。
四月初,天气晴朗,陈家的铺子和院子张灯结彩,入目一片喜庆。
陈冀青满脸笑容的接回了新妇,三拜九叩后,成为了安家酒楼的女婿。
此后不久,他买下了安家对面的铺子做绣坊,后来生意越做越大,遍及抚州城辖下各处。
人人都说,陈东家前半生坎坷,下半生生意兴隆,夫妻和睦,儿女双全,就是双亲不在,让人遗憾。
可是陈冀青自己不觉得,他身边有一个对他疼爱非常的姨母,平时不显,就站在他身边不远处,你回头就能看见。只要他需要,她就会出现。
偶尔他也会想,不知自己攒了多少的福气,才能换得这样一个姨母护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