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看着她把铜板全部捡起,胡母站起身,对着周围人笑道,“大家都散了吧,这铜板是我想让保进拿去帮我换成银角子,这个太重,那个轻,也好藏。都是误会。”
围观的人虽然心里清楚不是这么回事,但主家都撵人了,他们也不留在这里自讨没趣,有那喜欢玩笑的,走前还笑道,“他婶,你们这天天喝糊糊,原来存了这么多铜板了,可真会过日子。”
还有那心思活的,不止没走,还上前道,“大娘,借我二十文给我爹买药。”
“不借。”胡母挥挥手,“走走走,我这铜板有用的,里面有些是悠儿的,我帮她存的,哪能借人?”
等把所有人都哄走,院子里的胡家人却谁也没走。胡母狠狠瞪了一眼楚云梨,“全部给我进屋,我有话说。”
于是,没多久堂屋就坐得满满当当。
老两口坐在上首,胡母看着底下众人,道,“老三走了。你们也一个个的不听话了。”她一巴掌拍在桌上,“保进,我确实疼你,但你不能偷家里东西,这些铜板看着挺好,能买许多东西,但你知不知道我们全家攒了多久才攒出来的?”
胡保进低着头,伸手抹眼泪。
从小到大,这一招屡试不爽,胡母再生气只要看到他只流眼泪不哭委屈不已,指定就舍不得了。
果然,胡母见状,皱起眉来,“我还没凶你呢,你哭什么?赶紧把眼泪收了。”又看向楚云梨,厉声道,“还有你,梨花,我说你是个讨债鬼还真没有冤枉了你,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三岁孩子都知道。你看看你今天做了什么?我们家就得保进一个,他名声臭了你们好得了?”
“我知道你们姐妹不高兴我偏心保进,但他是我们胡家的根,往后你们嫁了人,婆家要是欺负你,也还要靠他。”
“怕是靠不住。”楚云梨不理会胡母满脸不打断后的愠色,坦然道,“方才二婶打我的架势你们都看到了,跟仇人也差不多,指着我脑袋来,要不是我反应快,现在大概已经头都破了……就是破了,大概奶也舍不得给我请大夫的,我们姐妹三人,自小不得爹妈喜欢,能活到今天全靠命硬。”
白氏面色苍白坐在一旁,听到这里眼泪都下来了,“我苦命的孩子……”
楚云梨不理会,打断她的哭声,道,“今天这事怎么说也轮不到我们错。”眼看着周围的几个大人神情已经不耐烦了,她心里微微叹气,她说出的话大概就和胡梨花在这家中的地位一般,没有人重视不说,说多了还嫌弃她呱噪。
于是飞快道,“二婶想要打死我,虽然我避开了,但我也记得她那双恨毒了我的眼睛,我是不敢和她一起吃饭了,我怕她毒死我。”
张氏不满,“我那是气得狠了失手,再说,饭都是你在做,也应该是我不敢吃你做的饭才对。”
楚云梨才不理会她说了什么,道,“奶,往后我不敢和你们一锅吃饭,能不能让我们自己做?”
听了这话,胡母怒气冲冲,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看老三跑了,你们一个个都想分家是吧?老大,梨花向来胆子小,这不会是你的意思吧?”
“我没有。”胡大有忙道,“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说这些话。”眼神看向楚云梨,“胡说八道什么,快点给你奶道歉。”
就知道会是这样,姐妹三人在家中没有地位,说出的话自然也没人当真。
“爹,我哪句话说错了?您让我道歉,二婶想要打死我难道是假的?”楚云梨看着他的眼睛,逼问,“是不是我们姐妹三人活该被打死?”
“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问一问,如果今天,二婶那一下真的实实在在打在我头上,别说镇上的大夫,就是李大夫,你们会不会帮我请?”
屋子里一片安静,胡母清咳一声,“你二婶也不是故意,她是长辈,一时失手难道还要给你道歉不成?”
“我小命只有一条,可经不起她失手几回。”楚云梨认真道,“奶,您要是愿意,就让我们姐妹三人自己做饭吃,要是不答应,那我们……也没什么说的,只是往后这饭菜,只能我们做,二婶不许进厨房。”
“胡闹。”胡母皱起眉,“一个个的长大了,翅膀硬了,都想要扑腾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