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此时才绕过屏风进门的楚云梨,怒气冲冲质问,“悦如,濉远已经没了,你岂能这样对待他的遗腹子?”
“母亲也不问问,为何我听了古大夫的话就要让她落胎。不分青红皂白就斥责于我,儿媳委屈。”说是委屈,她的脸上一脸委屈神情都不见,满满都是幸灾乐祸。
杜氏最近觉得她有点疯,变化太大了,根本不是曾经那个温顺的儿媳妇,见她满脸幸灾乐祸,顿时更怒,“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吴姿然想要再说,楚云梨比她先一步开口,“方才吴姨娘去找我,说想要回家养胎。且不提合不合规矩,她说有孕,那我肯定要找大夫来看啊,可是她死活不愿意让古大夫把脉,事关侯府子嗣,我岂能听信她一面之词,尤其夫君刚走,他的遗腹子肯定得慎之又慎,结果呢,古大夫一把脉,果然就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杜氏看着吴姿然面色煞白的脸,心下也疑惑起来,按理说她有孕正是得理的时候,何以这样害怕?
“夫君离世,从他离开家算起,已经足有一个月,可是吴姨娘的孩子,古大夫说才二十日。”楚云梨摊手,“难道是夫君的鬼魂回来与她恩爱不成?”
她叹口气,“所以我说,这孩子不能要。有辱夫君的名声。至于吴姨娘,杖毙了,也不会有人说我侯府不对,难道他吴家还敢找上门来不成?”
杜氏沉默,吴姿然最怕这样的沉默,因为她知道楚云梨的话很可能成真,侯府和吴家都嫌她丢人的话,真的会让她无声无息死去。她神情慌乱,“侯夫人,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二老爷的!”
楚云梨抱臂冷笑,每个人在死亡面前都会害怕,吴姿然听到会死,肯定会招认的。
杜氏只觉得眼前一黑,咬牙切齿的问,“你说什么?”
“还问什么,已经很明显了嘛。”楚云梨摊手,“夫君的好弟弟,在他还没下葬的时候就与他的妾室滚到了一起,还珠胎暗结。当真是好弟弟,前面母亲还说他对我们母子没有坏心……呵呵……”
她冷嘲热讽,杜氏只觉得喉头一甜,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吴姿然正想要伸手去抓她袖子求情,见状倒吓得退后了些。
杜氏的丫鬟忙不迭爬过去用帕子给她擦嘴,又有人大喊,“去请古大夫。”
屋子里一片鸡飞狗跳,杜氏闭了闭眼,“找老二两口子过来。扶我起身,去外面说。”
一刻钟后,杜氏已经坐到了上首,楚云梨坐在左边的椅子上,中间跪着吴姿然。
姜濉锦夫妻俩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杜氏面色苍白,古大夫把过脉后已经配了药让丫鬟去熬了。此时她整个人都有些萎靡,“老二,她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怎么解释?”
姜濉锦一脸惊讶,“没有啊。我都不认识她。”
吴姿然眼泪唰的落了下来,伸手解下要紧的荷包,掏出一根衣带,语带悲戚,“ 这是那日在假山后完事之后我捡到的。你要是不认,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假山?
听到这句话的众人面色都不太好,尤其是小杜氏,当即就要发怒,想到什么,到底把喉间的话咽了回去,别开了脸。很明显已经生气了。
杜氏拿着那根衣带,叹口气,“吴姨娘悲伤过度,卧病在床,半个月后……病逝吧。拖下去。”
果然是杜氏的做法,就像是姜瑜皓打死人一番,最先想的是如何掩盖罪行,而不是斥责自己孩子。
眼看着婆子上前拖人,吴姿然面色惨白,“不……不是我故意的,是二老爷强迫我的,你们侯府不能这么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