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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我什么了我?”李大水冤死了,还要开口,瑞和也没想到这个姑娘会突然发作。可他知道是好是歹,李大水没有恶意的,于是赶紧拉住对方,转身对着那姑娘鞠了一个躬,只了两个字:“对不起。”因为刚学当地话,着急起来他连长句子都发不出来,只能出对不起三个字,又因为他咬字的时候发音慢,表情却诚挚严肃,这两个字便透出郑重和诚意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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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卢培音出头的姑娘一下子哑火了,然后看向卢培音咨询她的意见。瑞和便对着卢培音再次道歉,卢培音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将她照得更加美丽了。她笑了笑:“没关系。现在春种这么忙,这时候该想的就是怎么高效率地完成组织的任务,大家都是自己人,就别闹矛盾啦,青青谢谢你,我们来插秧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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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青青哼了一声,蹲下继续干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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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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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和又对李大水:“不这个了好不好?”眼带恳求。李大水蹲下:“不就不。”终究还有些讪讪然,安静地插了一会儿秧他又忍不住用手肘去撞徐瑞和,特特压低声音:“你是不是不喜欢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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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和坚定摇头:“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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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水还有些疑惑,不过现在不少闲聊的时候,眼见瑞和插秧已经挪到前头,两人之间错开两个身位了,再询问会让别人听见,于是不甘心地喊:“下工再聊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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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货员:“厚棉布十尺,一尺五毛二分钱,收你五块两毛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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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和将布票和钱拿出来,售货员接过后仔细检查一遍,然后将票和钱放进头顶钢丝线上的布袋里,轻轻一拨滑轮就带着袋子往后头飞去。坐在后面办公桌上的会计站起来将钱取下,找零写发`票,再将袋子推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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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做身新棉衣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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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和点点头:“往年那件已经补得不能再补了,去年的布票买了薄棉布做夏衣,今年的布票就买厚棉布做冬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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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赚这么多了不用这么省,布票不够用就去和别人换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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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和没有应,他对未来的计划没有人能理解也没人能诉,因此他还是过着节俭的生活,再这样的生活已经足够好了。他打岔:“走吧,我们回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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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头张翠莓也选好自己要的布。刚刚他们到百货大楼去,那里确实挂着十几件长裙,长至脚背,是灯绒芯的料子,颜色有卡其色、浅灰色、黑色和棕色。价格很贵,一条要十七块八毛钱。张翠莓生生被吓退了,可还是舍不得梦寐以求的裙子,裙摆下垂的弧度和晃动之间的优雅,妆点了这个才十九岁女孩子的梦。因此她咬咬牙,来布店扯布打算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