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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山看她:“你会编竹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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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嫂撇嘴:“这有多难,不是能去明勇那里学吗?反正红薯已经装好了,我去学也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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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将张大山的影子扭曲地映在土墙上,他沉默了许久,张大嫂知道他的性子,因此继续自己的。“我们结婚五年了还没孩子,很可能是累着了,进厂多好活儿比下地清闲,可能孩子就来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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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张大山点头:“那成,你现在就去明勇家吧,才有五能学你抓紧时间学吧。村里的竹器厂我知道,对工人要求很高,做得不好人家才不招你,这一次扩招,要求也不会低多少的,你上点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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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嫂飞了个白眼:“这还用你。”完扭身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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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事实上他睡过去之后立刻就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清晰地看见了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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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趴在床上,下半身流出的血已经凝结成黑褐色。他的妹妹瑞珠趴在床头捂着嘴巴流泪,那眼泪跟水一样不停地顺着指缝往下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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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宅子里,不能哭,哭也不能出声,不然就是丧气秽气,主人家会不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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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和有些恍惚地看着自己和妹妹,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梦见过许多次这样的场景,梦见过自己失踪之后妹妹会多难过,可从没有一次这么清晰、这么真实。如果不是他伸手去摸妹妹的头却穿过去,他还以为自己真的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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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死了。”还是那个怪怪的声音,此时瑞和却不害怕了。他想,也许那红球就是满神佛看他心诚,特别派来送他回家看一眼的。他蹲在地上虚虚地抚摸着妹妹的头,温柔地哄:“莫哭了,以后哥哥不在你自己要好好的,我把咱们的钱都藏在床底下,你记得藏好,以后自己领的月钱该打点的打点,剩下的也要攒起来,好给自己赎身。我的丧事就别办了,一席子卷出去就好,你可别花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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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着忍不住掉眼泪。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被打成那样,下半身他连痛都感觉不到,必定好不了聊。这年头做人奴仆的命都贱,除了妹妹还会为他哭,哪儿还指望管事给他请大夫?再了,他是为了给主人家的孩子顶罪的,死了更好。主人家的孩子犯了错,就一定是身边的下人撺掇、教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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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真的放心不下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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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和越叮嘱越觉得放心不下,只觉得事事牵挂,满心担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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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涌起一股勇气,转头冲着身后的红球跪下,重重地磕头:“我不知道您是哪一路神仙,只求求您能让我再多活两年,等我妹妹长大!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