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敢接话。
对于农民来说,花力气没关系,费时间也没事,流血流汗都不是问题。但你要人掏钱的话,那就是大问题了。
还是胡长荣的老丈人主动站出来当托:“兰花花,你说这事咋办吧?”
田蓝毫不犹豫,伸手指着教室方向:“按照我们的经验,这一缸能出100斤糖液,熬50斤糖不是问题。我们就扣扣分量,只要出了45斤糖,就算合格了。”
大家还搞不清楚状况,家里有学生在知青点干活的人家却已经迅速地算起了账。他们知道兰花花说的是真的,平常知青点熬糖就是这么来的。
小云的娘主动开口表示:“这个成,咱先应下了,工钱咋算?”
田蓝微微笑:“到时候我们按7毛钱一斤回收糖稀,就是工钱。”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挑一担糖水回去,熬出50斤糖,那可是35块钱!
这是要发大财了。
田蓝满脸严肃:“听我说完,糖水不能免费给大家,得交押金。一担糖水押金30块,交了钱才能挑糖水走。”
社员们哗然。
开玩笑哦!一开口就是三张大团结。要知道,他们赵家沟很多人到现在都没亲手摸过大团结呢。
不少人开口抱怨:“兰花花,我们都是三代贫农,我们哪里拿得出30块钱?你这不是耍大家玩吗?”
田蓝认真道:“我忙得脚板都冒烟了,哪有空说笑话。如果没钱的话,就用生产队的工分抵扣。到时候交不出糖,我就问你们生产队要钱。怎么样?敢不敢,敢的话就过来签字画押。”
大队书记下意识地想阻止她,生产队的工分哪能随便乱动。家家户户都指望着工分吃饭呢。
会计一把摁住自己的老大哥,满脸严肃:“那你说咋办?这风险谁担着?是你担还是我担?还是让知青娃娃担?谁家借钱都有抵押的。”
社员们拿不定主意,三三两两议论纷纷。
最后还是胡长荣的老丈人第一个站出来说话:“我要了,30块钱是吧?我回去拿了桶和钱就来。”
他一表态,小云的娘也紧跟其上:“我家也要,三十块钱就用我工分抵吧。”
她家所在的生产队的计分员赶紧开口:“我马上把工分本拿过来。”
有两个人打头阵,其他社员的态度终于热烈起来,三三两两的,有人上前签字画押,挑走了糖化缸里的糖水。
其他人有的议论,有的跃跃欲试。最后有27户人家接了活,回家熬糖去了。
田蓝看了一回,丝毫不意外。主动站出来的,都是自家有孩子在知青点干活的。
这很正常。
一来能供应孩子上中学的人家经济条件普遍不差,他们有更多承担风险的能力,自然更加愿意冒险挣钱。
二来他们家小孩在知青点上工,当然也就知道该如何熬糖。有手艺在身,糖熬坏掉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进一步减弱了风险。
在这种情况下,一担糖水熬好了就能挣5块钱的好差事,他们为什么不争取呢?
看到挑走糖水的人越来越多,剩下的社员的心也越来越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