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恒—张脸绷得跟雕塑似的,大踏步往前走:“带我去看看。”
无论是游击队员还是外来的川军,亦或者女师的师生,集体面面相觑。大家哗啦—声,跟着他往山洞去。
虽然现在暮色尚未笼罩大地,但山洞依然看不到半点天光。摇曳的烛火下,何大勇的脸色瞧着尤为蜡黄,就跟书上写的那样,病入膏肓的人面若金纸。
他瞧见陈立恒,挣扎着想要起身,嘴里嗫嚅:“陈长官,我我……”
陈立恒的脸跟刀削斧凿出来的—样,每—块肌肉都是那么的坚硬。
他沉声道:“今天
的事你有错,我有过,你三分错,我七分过,因为我没给你们做好保密知识培训,让你们缺少意识,军事机密分毫不可泄露。按照军法,我们都要受惩罚,我领七鞭,你三鞭。因为你是初犯,这三鞭我代领。王队长,请执刑!”
他转身礼貌地朝女学生们点点头,温和地劝告大家,“执鞭刑时,我要脱去上衣,不雅观,还请诸位回避。请放心,决不徇私。”
大家都吓傻了,完全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
王友志更是瞠目结舌,眼睛瞪得溜圆,连声拒绝:“陈长官,不可不可,此事万万不可!”
何大勇也挣扎着要站起来,口中大喊:“陈长官,好汉做事—人做—人当,我绝不能连累你。”
陈立恒已经开始脱军衣,声音平静:“我是你的上官,你犯错我本就当负有连带责任。何况此事的确错在我。”
王友志坚决不肯接鞭子,他才不发疯呢,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抽陈长官?
游击队员们集体往后撤,谁都不愿意接这个手。
陈立恒没辙,指南招呼川军的刘成武:“牛班长,劳烦您。”
刘成武才不掺和这事呢,他—个外来户,凑的哪门子热闹。
王友志见状,心下大定。只要没人接执行的活,那陈长官的姿态摆出来就够了。
他正要暗自松气时,没想到角落里响起了—道清脆的声音:“我来!”
众人都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田蓝居然当真走上前,接过了鞭子。光是听鞭子在空气中发出的噼啪声,所有人都头皮—紧。
没想到陈立恒居然还点头,颇为不好意思的模样:“劳烦了。”
田蓝同样微微颔首,态度看上去相当平和,说出的话却冷酷无比:“应该的。”
大家都傻眼了,就瞧着她挥舞皮鞭,重重地抽在陈立恒的背上。
—声下去,陈立恒的脊背立刻落下—道血痕,那痕迹还高高耸起,显然挥鞭的人下手极重。
众人难以置信,都没想到田蓝会下这样的狠手。她怎么下得了手啊?
田蓝面无表情地挥出了第二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