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尚书……”
“你不必再说了,陛下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与敬道相比,你还是收起那份心思,认真完成陛下交托的差事……你也知自己入朝日短,根基不稳,作何还要做那无谓之争?”
席书看起来对张璁很冷漠,压根儿就不想跟对方结盟,但说出来的话,绝对是对张璁好。
你张秉用别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对朱敬道有很大的意见,甚至多次拉拢别人要与朱敬道对抗,但你可有想过,无论是皇帝的信任,还是个人能力,你都跟朱敬道相距甚远。
就连暗中使绊子的本事,只怕你也是拍马不及。
只有你自己根基稳固了,实力足够强大,多做几件实事,深得皇帝信任,才有扳倒朱敬道的机会,你现在根本是自寻麻烦。
……
……
张璁觉得很窝囊。
但他也认可席书的说法,就是现在难以匹敌朱浩,而朱浩更是不正面与他对抗,直接躲到西山去了。
就这样,皇帝仍旧对朱浩无比信任,这让张璁很郁闷。
“看来,只能等那位杨老部堂入朝,才能根本性扭转当下恶劣的局面。”张璁心里开始琢磨下一个可以结盟的人,那就是杨一清。
但张璁显然低估了杨一清等老臣施政上的决心,杨一清回朝前,或许表现出对他张璁的欣赏,但回朝后……怎可能不防备张璁的崛起?
说到底,你张璁也是新锐,朱浩虽然是新锐中拔尖的那个,但要对抗朱浩,为什么一定要联合你张璁呢?
历史上,张璁跟费宏、杨一清的关系都不好,几乎闹到二者不能并存的地步。
……
……
翰林院中,石珤见到翰林学士贾咏。
而石珤前来翰林院的目的,是借皇帝想再增加一名阁臣的想法,把贾咏推举入阁,以增加护礼派在内阁中的影响力。
毕竟议礼派那边已有两名阁臣,石珤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贾咏引入内阁充实己方力量。
但贾咏明显对入阁之事不热衷。
“我如今无心朝事,也跟陛下提出请辞,只是陛下不允。”
贾咏叹息着摇了摇头,才又接着说道,“或将我调去南京,如此可轻省一些,好过于在京师权力斗争的漩涡中浮沉。”
石珤道:“你与我同龄,刚过花甲之年,在朝入机杼者无不都是这般年岁,何以要自弃?”
石珤平时跟贾咏交好,在大礼议上所持政见也相同,现在丰熙退了下去,石珤自然只能把希望寄托到贾咏身上,希望跟贾咏联手把内阁改造为文官掌权之所。
贾咏道:“就算我入阁又能改变什么?”
石珤叹了口气,道:“你可知晓,陛下为何要再增阁臣人选?”
贾咏摇摇头表示不知。
石珤道:“近来朝堂上谣言四起,说是费中堂并非陛下心目中首辅良选,陛下或有意以刘仁仲为首辅,而唐寅在内阁时日无多,二人退下后,定会出现空缺。而黄公献自己也认为他不会在内阁久留。”
“什么?”
贾咏皱眉。
现在内阁五个人,看起来已经很充盈,结果听石珤一说,才知道,原来内阁中唐寅是必然要退的,而费宏和黄瓒也是指不定哪一天就会突然致仕,那岂不是说……到头来只剩下刘春和石珤二人?
若真是这样,那他贾咏入阁的意义就体现出来了。
两个人还对付不了刘春?
把刘春挤兑下去,内阁又成为护礼派的天下,毕竟刘春的年岁在那儿摆着,而且刘春还有胸痹的老毛病,谁知道他哪天会突然嗝屁?
“如今朝中,陛下多任用奸佞小人,我所能想到也只有你了。”
石珤道,“剩下的人选,诸如梦弼、九和,都还不够成熟,眼下唯独你才是入阁协助我的最佳人选。”
贾咏一时沉默。
现在皇帝只是放出个风声,说要增加一名阁臣,结果方向都还没定下来,石珤已开始鼓动他了。
贾咏不由琢磨开了,你入阁都是蒋阁老临退下前为你铺好的路,并非陛下属意人选,你凭什么认为,你推荐的我有资格入阁呢?
贾咏苦笑道:“可是……我实在是力不能及,你觉得仲鸣如何?”
仲鸣是翟銮的表字。
石珤皱眉道:“仲鸣为南礼部侍郎,倒是有传闻说,陛下要召其为侍读学士……以他的资历,怕是离入阁还有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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