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不在老,管用就行。
徐鹏举脸色阴晴不定,身后跟着个老幕僚和一名力士,二人似都有话说,但碍于有皇帝的人在场,不好随便乱说话,脸色却很着急想要去加以提醒。
朱浩道:「当然,魏国公也可以不选择任何一份,继续维持现状,不过以魏国公年轻气盛,只怕缺少历练,连杨阁老都在外人面前提过,说是想让魏国公到西北去历练一番。」
徐鹏举气息粗重:「你这少年郎,既是跟杨阁老的人一起来的,作何会跟锦衣卫的人走在一起?」
朱浩耸耸肩:「没跟魏国公说吗?我祖籍湖广安陆州,与陛下乃同乡,另外我还在王府中读书多年,与当今陛下一同成长。」
「呵!就这样,杨阁老还会信你?真是见了鬼。」徐鹏举好像听了个很逗趣的事,竟然笑了起来。
朱浩也笑了笑:「随魏国公怎么想反正我早认清楚了现实,跟着杨阁老干,虽说在文官中声望能不错,但奈何不是长远之计,谁知道杨阁老几时就致仕了?那时我恐怕连个屁都不是。」
「魏国公见谅,我也是武人之家出身,本来还想着继承家父锦衣卫百户的职位呢。家父去得早啊。欸,对了,魏国公可有听闻最近唐寅唐伯虎在西北取得军功的事?听说朝廷还委命他为宣大总督实不相瞒,这位唐伯虎,是我的老师,在王府时,教陛下和我读书的。」
徐鹏举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朱浩废话是多,但却表明了一个态度,那就是跟着杨廷和干,不如跟着皇帝干。
铁打的皇帝流水的首辅!
杨廷和现在是可以在朝呼风唤雨,但绝对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再说大明的臣子也不流行造反,光是勋贵这一块就不会答应,若是杨廷和非要拥立皇室旁支来做这个皇帝,明显也师出无名。
反而皇帝要让杨廷和滚蛋,好像就是一句话的事。
朱浩道:「魏国公见谅,我这人就是如此絮叨,今日我就要跟骆镇抚使北上还京,你还是早做决断,你看是选哪份?要不不选了?维持现状?成国公那边可还挺着急要回南京来的话说他在北方也有些年数了。论声望,他也不浅,但就是不知还能活几天,回头这南京守备职位还不定要交给谁。」
「欺人太甚!」
徐鹏举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发作了。
差点就要爆粗口,甚至让下面带来的人上来把朱浩揍一顿。
一个状元郎,就算真是朝廷栋梁,也是皇帝的人,敢这么在大明封疆大吏面前说话?这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连骆安都为朱浩捏把汗。
先前骆安不敢把话说重了,也是考虑到这是在南京,属于徐鹏举的地头,闹不好都不能平安离开南京,为何要在离开之前惹这么个煞星?知道他想当墙头草,让他当就好了,何必还要自触霉头?
朱浩叹道:「魏国公的心情,我很能理解,我说这些,其实也都很无奈。」
「你想啊,陛下才刚登基,身边人手非常单薄,若是谁对陛下表忠诚,那陛下就会用谁,有关你的事,还是怀柔伯在陛下面前提过的,陛下对怀柔伯却还是很信任的。话说这都是早表心意,早得益
,在这件事上,我看成国公做得都比你勤快。」
徐鹏举气恼道:「陛下登基后,本公明明已写了道贺的贺表,陛下还做了批复,怎叫不勤快?身为南京守备,难道你让本公擅离职守,亲自到京城道贺吗?」
眼前徐鹏举看起来嚣张跋扈,但其实是色厉内荏,心中虚得很。
杨廷和那边他已经得罪了,已没法归附,现在只能指望皇帝把他当自己人,但只是面对两个皇帝派来的,不知是什么路数的两个人,他又不想把心思表露太明显。
就只能在这里装腔作势。朱浩很清楚。
历史上的徐鹏举,是个做不了大事的窝囊废,历史上嘉靖三十九年二月所发生的振武营兵变中,徐鹏举作为南京守备直接撂下军营自己跑了,多日不见人影,被满城寻他的作乱士兵称之为「草包国公」,也算是丢了徐家先祖的脸。
这种人,根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儿,朱浩从一开始就能把握他的心态,把皇帝搬出来,由不得他不屈服。
朱浩道:「魏国公那份贺表,我看过了,辞藻虚华,应该是找人代写的吧?说实话,水平真不怎么样!你让我来写,都比找那人写得强咱还是落回正题上,选哪份圣旨?」
徐鹏举怒道:「本公一份都不选。」
朱浩道:「哎哟,那可就麻烦了,余懋功已在回京路上了,你再想见他都难,要不你有什么要对杨阁老说的话,我代你传达?」
「你这小子,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好歹啊!」徐鹏举恨得牙痒痒。
身后的力士也有过来要揍朱浩的意思。倒也没要动刀之意。
关键是面前还站着锦衣卫的人,再说了,南京是徐鹏举的地盘不假,但这宅院却是锦衣卫先布置人手的,在这地方动手,谁吃亏还不一定。
朱浩叹道:「忠言逆耳,魏国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请问选哪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