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般的道理而言,若朱浩投靠新皇,那新皇的人应该避忌今天的婚礼才是,而不是派出唐寅来给朱浩赐什么表字,显得他是朱浩的长辈一般。
越是这样,越显得做作,越说明朱浩跟唐寅之间没事。
随后的敬酒,杨慎选择与朱浩同行,好像跟朱浩关系异常亲密一般。
一圈酒敬下来,朱浩其实没喝多少,基本都是以茶敬酒,这年头就算成婚日,多数人还是能理解新郎马上有洞房花烛的需求,只要提前打过招呼,不会随便灌酒,不然晚上的好事都没法成行。
也有中午猛喝,下午睡一觉晚上才洞房花烛的,但作为翰林,又有作为杨廷和代表的杨慎陪伴,朱浩想以茶代酒,也没人敢强逼他。
……
……
一圈酒敬完,朱浩和杨慎往主桌方向走。
院子里很多人都想过来向朱浩敬酒,其实更多是想跟杨慎攀关系。
来的宾客很多,但新娘的娘家人不会来,朱家老太太以及其他几房人也一个不在,诸多宾客中以街坊四邻为主,但他们都坐在靠边的席位,大多数朱浩都不认识,就是趁机过来蹭顿文曲星的喜酒喝。
至于翰林院同僚,基本都坐在主桌以及周边几桌。
还有就是安陆在京士绅、商贾、同乡读书人等,这些人分散在主桌周围,不时起身,拿起酒杯准备向新郎官敬酒,但直接就被人给挡了回去。
“看来你这位先生,对你很器重嘛。”
杨慎有意无意说了一句。
朱浩看了看四周,一群吆五喝六穿着身官员常服之人,提着酒壶拿着酒杯,隔绝了主桌与其他桌,别人来敬酒他们代表新郎官一饮而尽,但要靠近朱浩和杨慎却万万不可能,问过杨慎才知道,原来是顺天府和大兴、宛平二县的低层官员,乃杨慎特意请过来壮场面的。
朱浩其实挺郁闷的,一次婚礼,大部分认识的人都没来,来的基本都是自己素昧平生的,就像是参加别人的婚礼一般。
“呵,也许吧。”
朱浩笑了笑。
无须多作解释。
我成婚之日,你杨慎不会还要好好跟我探讨一下我跟唐寅的关系吧?
回到主位上坐下,先前暂时离开的陆松,也回来了,但没有落座。
陆松作为锦衣卫千户,即便身上没穿官服,但因为腰间佩刀,还是挺唬人的,先前乃是余承勋帮忙主持这一桌敬酒事宜。
“哈,正说呢,回来了。”
余承勋走到杨慎面前,几乎是咬着耳朵低语,“陆松,锦衣卫千户,小心一点。”
朱浩则笑道:“陆千户,先前敬酒的时候你不在,有什么要紧事么?”
陆松道:“是这样的,蒋姑爷在外边,说是替陛下给你送一些新婚贺礼来,可否亲自出去迎接一下?”
杨慎闻言不由怔住。
主桌几人也都面面相觑。
就算朱浩是状元,但也没有其成婚,皇帝特意派人来送贺礼的道理。
所有人心里都琢磨开了,这个朱浩到底跟新皇是何关系?为何新皇会给朱浩送礼呢?难道是因为他们是同乡?
在场这些翰林院的同僚,除了杨慎和余承勋、费懋中外,只知道朱浩出身安陆,并不知晓朱浩曾在兴王府读书的事。
朱浩道:“此等事岂用陆千户来商议?在下自当出门迎接!”
……
……
皇帝来送朱浩新婚贺礼,可说是大事。
有人出来将事公布后,与会宾客都顾不上吃饭了,都站起身来,想亲眼看看是不是真的。
很快。
蒋轮便带着大批锦衣卫进到院子里,抬来几口大箱子。
蒋轮见到朱浩等人后,拱手行礼,道:“新郎官,恭贺新婚大喜,此乃陛下御赐,还望笑纳。”
因为蒋轮没有请什么御旨,甚至连口谕都没带,朱浩并不需要行大礼迎接。
“多谢陛下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