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王府放出风声要加强戒备。
唐寅一早起来看了看,一切照旧,王府中侍卫还是无精打采交接班,一点都没上心的意思。
唐寅心想:“估摸兴王也觉得是我杞人忧天,当时对我可能抱有期待,事后却觉得我只是危言耸听,为挣表现无所不用其极吧?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上午唐寅不用给孩子们上课,就留在房间里熟悉朱浩给的教案,王府没人找他。
一直到下午,唐寅才到学舍教授几个孩子学问,当他看到一切如常的朱浩时,心中没来由多了一丝怨气,甚至在朱浩打瞌睡时特意走过去敲了敲桌子,把朱浩给吵醒了。
当朱浩跟他四目相对时,唐寅很想教训一下朱浩不思进取,还总喜欢玩心机的不良嗜好,但想了想却作罢了。
晚上吃饭时,破天荒没人前来招呼,好像他被人杯葛了。返回自己的院子,唐寅拿起笔作画,始终无法进入状态,外面突然一阵嘈杂。
唐寅走出院门,却见大批侍卫正在快速调动,以加强各处防备,一些闲置的岗哨内也有了人。
“这是……?”
唐寅见一名仪卫司的侍卫走过来,他隐约认得,不由拦住问了一句。
那侍卫很客气:“陆先生啊,不是说王府加强警卫力度,是您跟兴王提的意见吗?您会不知情?”
“没……没有。”
唐寅皱眉。
这算什么?
昨天我提完意见,本以为谁都只当我放了个屁,怎么一转眼这屁开始变得有味道了?那到底是香还是臭?
正要回院子,却见张佐一路小跑往他这边过来,唐寅只能迎过去:“张奉正,您有事?”
与昨日敷衍的态度不同,张佐这会儿脸上全是恭维的笑容:“陆先生,王爷请您过去,请吧。”
唐寅莫名其妙。
但在王府中做事,就算多晚也要随叫随到,总不能跟张佐说,我画还没画完,今天就不去了?
收拾心情,唐寅跟张佐再一次前往王府内院。
……
……
朱祐杬书房。
这次阵仗没有昨晚大,除了朱祐杬外,还有二人昨夜没有来过,有一个唐寅很熟悉,正是王府仪卫司的典仗陆松。
另外一人,唐寅在为他接风的宴席上见过,是为王府仪卫司仪衛正朱宸。
朱宸,年约四十,跟興王年龄相当,算是朱祐杬非常倚重的家将。
“兴王,这……在下昨日提過的……”
唐寅见王府内加强了戒备,同时把在外当差的朱宸也叫了过来,显然是在布局,怕是王府给自己面子要搞个演习之类的大阵仗,不由开始担心回头事情子虚乌有,会影响到自己在王府的前途。
种种因素让唐寅态度发生动摇,这次不打算再坚持昨天的意见,反而想劝说朱祐杬及早收手。
朱祐杬正色道:“唐先生,今日我叫你来,是一起听听陆典仗调查的结果。”
“嗯!?”
唐寅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兴王对自己的称呼不同了?
居然称呼自己为先生?
自己是比兴王虚长几岁,但还没资格像张景明和袁宗皋那样,得到兴王“先生”的尊称吧?
陆松道:“之前已跟王爷提过,现在陆先生到来,再简要说明情况……卑职昨日察觉锦衣卫朱千户神色有异,便趁昨夜和今日早些时候,带人去其在城内住所,以及城门各处查探,同时也问询本地王府眼线,得知这几日相继有不明来历的壮汉进城……”
“这些人乔装打扮,却都怀揣兵器,今日午后更有人在城中酒肆闹事,还洋洋自得称锦衣卫办差,闲人勿扰。”
“卑职问询过王府周围商贩,才知最近很多人打探王府动向,连王府几时人员进出,或是侍卫几时轮班等等,都在打听之列……所以卑职斗胆猜想,或是锦衣卫对王府有不轨之企图。”
唐寅听完,整个人都傻了。
我昨天才建议加强戒备,今天陆松就调查出威胁是实打实的,事情有这么凑巧?你陸松反应如此敏锐,居然会做那份外之事,还被你一天内就查出线索?
难道是因为我提出问题,兴王感觉不妥,特意派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