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儿在丘家确定那是老丘该背的锅,便不再纠结马文升对自己的观感。
说到底他也就是个六七岁的小娃娃,真要人人都喜欢那才奇怪。
文哥儿溜达回家,跑去他娘面前露了个脸。
赵氏见文哥儿开开心心地从外头回来了,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来,抬手摸了摸文哥儿的脑袋说道:“叫厨房给你备了你爱喝的牛乳茶,一会你看书时可以喝。”
文哥儿自然是连连点头,跟在他娘身边给她将起宫中的趣闻,比如那位特别严肃的卫圣夫人。
他说着说着还跳到地上,学着卫圣夫人那样踱着步子走路,好叫他娘能直观地了解卫圣夫人是怎么样一个人!
要不怎么说没有一件事是容易做到的?世上怕也没多少人能像这位杨夫人这样方方面面都做得那么标准!
赵氏瞧见文哥儿在那作怪学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得无奈地告诫道:“你在家里说说就行了,可别到外面去讲,不然别人要说你在背后编排杨夫人。”
杨夫人可是当今圣上的保母,对圣上来说总是比旁人要多几分亲近的,哪怕再喜欢文哥儿这个小神童也会不喜他在背后说人。
文哥儿道:“我哪里会跟别人说这个,我只与您讲的。我只是觉得这样活着其实老辛苦的!”他非常自然地慷他人之慨,“您可不用这么辛苦,等爹和大哥以后出人头地,一定给您挣个诰命夫人当!”
他娘是他爹老婆,也是他哥嫡母,他们努力争取当个一品官二品官,让他娘被封个“夫人”,完全没毛病!
赵氏闻言更无奈了,瞧着文哥儿说道:“娘就不能靠你吗?”
文哥儿道:“可不能这么咒爹,爹可比我大四十多岁,又是堂堂状元出身,要是还得等我长大才能给您挣个诰命夫人,那爹这好几十年岂不是白活了?”
王华正好从外头回来了,听到文哥儿最后一句话后不由追问:“什么白活了?”
赵氏横了文哥儿一眼,意思是“让你瞎说”。
文哥儿一点不慌,还跑过去跟他爹念叨起来,他爹为人夫、为人父的,理应以身作则,千万不能有半天懈怠。
看看他娘都对靠丈夫当个诰命夫人没有信心,还把希望寄托于年仅七岁的可怜孩子身上,就知道你这个当丈夫的不够勤勉努力!
所以,爹你要加把劲,多多加官进爵,用实际行动给家中的妻子和孩子一点安全感!
对了,还得以亲爹的身份多多督促他哥,让他哥也努力加官进爵!
王华:“………………”
王华听文哥儿煞有介事地在那念叨了一通,只觉脑壳又开始疼了,没好气地撵他回去看书。
这一出去就在外头待一整天,功课不用补的吗?
文哥儿:“…………”
可恶,这就是和老师住两对门的后果,过年都少不了作业。
每年开开心心上门拜年去,都会带着满满当当的作业回来!
文哥儿回去抱着热腾腾的牛乳茶吨吨吨了几口,才开始打开书肝起自己一年四季从不缺席的功课来。
翌日一早,文哥儿醒来时和往常一样认认真真刷自己那一口小白牙,突然发现自己下面的中切牙有些微松动。
他心中警觉,跑去他娘的镜子前照来照去,小心地用手碰了碰那颗松动的牙儿。
不是错觉!
它松松的!
文哥儿很是担忧,继续在那照来照去,他依稀记得这牙掉了,得小半年才能长回来。
算算这满口轮流换个小半年,怎么算都得换个好几年!
愁人,太愁人了。
文哥儿有点郁闷,早饭时少有地不怎么吭声。
王老爷子都觉得稀奇了,奇怪地问道:“你小子今儿怎么这么安静?”
文哥儿哼道:“我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
王老爷子一脸“你这话说出去你看有人信吗”的表情。
文哥儿才不管他,吃过早饭漱过口,又忍不住摸了摸很可能要离自己而去的小白牙。
金生注意到了文哥儿的异样,等到旁边没人时便问道:“是要换牙了吗?土生和你差不多大,他已经掉了一颗牙,换牙不疼的,不用太担心。”
文哥儿唉声叹气地说道:“我这么小心爱护它们,它们还是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