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柔没能接到人,有些不甘心,但她抵不过哥哥的力道,只能被拖走。
孙夫人坐立不安,一直往外瞧,若不是知道儿子靠谱,她简直恨不能追上去。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看到兄妹俩结伴回来,她总算是放下心来。
“如何,有没有吵起来?”
她这话问的是儿子。
孙妙柔气鼓鼓往边上一坐,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然后把茶杯砰一声放在桌上。
“娘,那个姓高的太不识抬举了,我好心好意让她回家,她在那边冷嘲热讽,几句话说得不对,居然扬言以后再不回来!你太宠着她,惯得她无法无天。”
对于女儿的这番话,孙夫人一个字都不信。
孙成河对上母亲眼神,叹了口气:“我去得晚了一点,两人吵起来了。”
闻言,孙夫人顿时就急了。
“宝肚子里有孩子,可经不起……”
孙成河忙安抚:“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真的生气。总之,你以后管好妹妹,别让她再去高家了。门房说要禀告给主子,她可倒好,直接就往里闯……”
孙妙柔打断他:“我那是回自己舅舅家,我从记事起,去高家就没有被拒在门外过啊!高连宝看不惯我,肯定不让我进去,我若不闯,今儿连她的面都见不着。”
看着这样的女儿,孙夫人心中无力,叹口气道:“小柔,家里的这些事,用不着你操心,你顾好自己,偶尔看看孩子就行了!”
“娘是嫌弃我多事?”孙妙柔的脾气,无理都要搅三分,听了母亲这话,哪里能忍,“若不是为了这个家,我何至于送上门去被人羞辱?你都不知道那个姓高的有多过分,她居然指责我的教养。她什么东西,凭什么指责我?”
孙成河看着妹妹愤怒的眉眼,决定不再帮她隐瞒,道:“娘,小柔今天确实挺过分。还说夫人要是不回,她就要让你们给休书。”
闻言,孙夫人怒极,一巴掌拍在桌上。
“孙妙柔,跪下!”
孙妙柔吓一跳,随即退了两步:“我就是想吓唬她,又没有真的要给,你看我回来这么久,提都没提这件事!”
“你说这种话,本身就不应该。”孙夫人真心觉得女儿在自己没看见的这几年里学坏了,之前念及她在乔家受了苦,所以对她百依百顺,如今看来,再这么下去要把人宠坏,“你都已经是嫁出去的姑娘了,娘家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高连宝做得对不对,自有我们分辨,你……”
“合着她是家人,我是外人?”孙妙柔气得眼圈通红,扭身就走。
孙夫人没有追,问:“她还说了些什么?”
孙成河有些纠结,却也知道府里的事情瞒不过母亲,迟疑了下,道:“妹妹说,阿雪月事迟了两天,可能有了身孕。”
“砰”一声。
原来是孙夫人砸了东西。
她把茶杯砸掉还不够,又把桌上的茶壶和剩余茶杯全都拂到了地上。
“那阿雪到底有没有身孕?”
问出这话,孙夫人就觉得自己问了废话,她扬声吩咐:“来个人,请大夫去给阿雪把平安脉。”
孙成河忙道:“日子浅,多半看不出来。”
孙夫人冷笑一声:“那就不用看了,直接灌一碗落胎药下去!”
孙成河愕然。
“娘……”
孙夫人霍然起身,吩咐丫鬟:“赶紧把药熬好,送来偏院。”
以防万一,她决定亲自盯着阿雪喝下药。
孙成河急忙追了上去。
偏院之中,阿雪正坐在树下,手边放着一个针线笸箩,她手里拿着一小块布,看样子,做的是个荷包。听到门口动静,抬起头
来,看见孙夫人时,她立刻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给夫人请安!”
孙夫人眼神沉沉:“你有没有按时喝避子汤?”
阿雪啊一声,满脸惊讶后慌慌张张跪下:“夫人,奴婢不敢不喝啊。”
孙夫人居高临下看着她:“稍后会有人送药来,你如果还想留在府里,就老实喝掉!”
说话间,孙成河赶到。
阿雪心中惶惶然,看见孙成河后,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方才哭都不敢哭,此刻泪水夺眶而出:“公子,夫人她……她是不是要赐死奴婢?”
孙成河看到她惶然的小脸,叹息一声:“不是,只是落胎药而已。”
阿雪伸手摸着肚子:“我有孩子了?”
“应该没有,母亲是……”以防万一。这种话,孙成河哪里说得出口?
只是怀疑阿雪有孕,就要灌落胎药,不说那种药物特别伤身,凭什么这孩子不能生下来?就因为阿雪出身不好?
阿雪满脸是泪:“公子不用为难,奴婢心里都明白,待会儿会好好喝药的。奴婢只要能够留在公子的身边就已经很满足,至于孩子……虽然奴婢很喜欢孩子,但奴婢更爱慕公子。为了公子,奴婢什么都愿意做。即便是死,也毫无怨言。”
她满眼情意,神情间满是对孙成河的依赖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