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那几个眼皮子浅的弟妹?”孙妙柔气得踹了一脚桌子腿,“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不想着找人做可口的饭菜养自己孩子,专门抢别人的。孩子这些天关在家里,你是一眼都没去看,你知不知道他们都瘦了一大圈了?”
她特别生气,语气很不好。
乔合志以前愿意哄着她,现在嘛……孙家真的生了她的气,想要和好没那么容易。他当初娶这个女人,可不是贪图她这霸道不讲理的脾气,而是想要她的嫁妆和孙家给的好处。
今日孙家夫妻已经当众表态,以后不会再给乔家任何便利,这可不行。
乔合志垂下眼眸:“我都已经变成废人了,一走出去就感觉所有人都在笑话我。我知道不应该怪你,但要是孙家没有把这件事情闹大,知道的人不多,我也不至于这样害怕出门。两个孩子有一个废了的爹,你娘家那边又不给靠,受委屈是一定的。这才刚开始呢,你也别着急上火,习惯了就好。”
孙妙柔在男人面前向来都是温柔婉约的性子,当然,这是她自认为的。如今她真的忍不住,吼道:“你什么意思?身为孩子的爹,他们都受委屈了,你还当缩头乌龟?”
乔合志揉了揉眉心:“你不要这么大声。我这心里已经够烦了,你还在这里吵……孙妙柔,你是不是也嫌弃我是个废人?”
孙妙柔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如果嫌弃他,她就不会回来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孙妙柔一受委屈,眼泪就控制不住往下掉。
乔合志直直看着她:“今天你才刚回来,看这你也不顺眼,那里也不合适。我刚得了这种病,你却非要我振作,这分明就是在为难我。如果你真的从心底里看不起我,现在就可以走,我绝对不挽留你。”
闻言,孙妙柔都傻眼了。
她一直认为,夫妻俩的感情很好……乔合志经常找其他的女人是因为他自制力差,管不住自己。不是他心里没有她,每一次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都会努力求得她的原谅,跪在雨夜里,甚至是自残,他都干过。
他说过,他离不开她,如果她走了,他宁愿去死。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
乔合志摆摆手:“看了你就烦,滚!”
孙妙柔瞪大眼:“你再说一次?”
“再说几次我也是让你滚!”乔合志冷笑一声,“当真以为自己有点嫁妆就了不起了,入了我乔府的下人,那就该伺候全家。为何你生的孩子就非得高人一等?”
“你混账!”孙妙柔怒极,将桌上的两盘菜丢到了男人身上,然后转身就跑。
人都走远了,乔合志才让人收拾一地狼藉。
随从跟了他多年,实在不明白主
子为何要这样做:“公子,您这样,会让夫人伤心的。”
乔合志摆摆手:“她发现婆家靠不住,就会回去求娘家。等他们和好了,我再出门求她原谅。”
随从哑然。
“万一夫人生气了呢?”
“不会的,就说我感觉自己成为废人后,再和她在一起会拖累她。”乔合志满脸自得,“到时她只有感动,哪里还会记得这些?”
随从佩服得五体投地。
孙成河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来,他重新坐回榻上,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他确实不想再看见美貌的女子,也不爱出门。但他认为,只要自己治好了,这种自厌的感觉就会消失。
“让你们打听的偏方可有眉目了?”
随从面色一肃:“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的觉得不太靠谱。不过,最近城里又多了一种药丸儿,只是有价无市,买不到。”
乔合志皱了皱眉,他就是贪图一时的欢愉,所以用多了助兴的药才让自己落到如今地步。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同一个坑里他不可能连摔两次:“助兴的药就不用了。”
“这种据说是治病。”随从压低声音,“城内的何老爷……那位买了,然后高价收购,只要能够拿到药,随便开价!”
言下之意,人家用着都好了。
乔合志讶然,大夫说过,何老爷的病和他差不多,该修身养性的时候没有歇,亏损太过。
“真有用?”
他在此之前已经看过许多的大夫,说法都差不多。有两个说能治的,都是骗子。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他哪里愿意错过?
“这样,你去账房支银子,尽快把药买回来。”
随从苦着脸:“支不到这么多。”
闻言,乔合志愈发惊讶,乔家生意不大,但是主子很多,乔夫人当家,也不能让兄弟几个为所欲为,但都是成家立业的人,需要出门应酬,发月钱也不合适,于是定了规矩,兄弟几人可以去账房支银子,做什么事支多少早就定好了的。最多一次可以支取三十两。
三十两银子对于富贵的人家来说不多,但是真的不少了,这么多银子居然买不到一颗药?
“这么贵吗?什么人在后头卖?虽说无奸不商,可也太奸了。”
随从解释:“据说药本身不贵,一两银子可以买两颗,就是量少。一个月才三十粒,有许多二道贩子专门将药抢过来高价卖,这药丸到咱手中,中间不知道被几个人倒手。”
乔合志只觉莫名其妙。
按理说,一两银子两颗药丸……这价不便宜,但也绝对不贵。
都说物以稀为贵,药丸本身的价钱摆在那里,证明用的药并不是什么珍稀之物,好多人求药求不到,那卖药的人难道就不想赚银子?
不可能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药丸既然面世,肯定就是为了求财。这东家不会是个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