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房子需要时间,何况当下的手艺人,无论你的尺寸划得有多好,做出来的东西都有差距。因此,家具得等房子立起来之后才能定做。
反正两人一开始就打算好了先住在赵父留下来的院子里,赵运安便把自己住的那间屋子请人来重新整修了一遍,修得和新的一样。
当然,屋子再修也就是那个样子,跟赵运城那一间差不多。
赵运安将婚期提前了,就定在陈苗苗嫁过来的半个月后,他实在是不放心陈苗苗单独和赵运城相处。还有……他特别想把未婚妻娶进门。后一个理由才是婚期提前的最大缘由。婚期越来越近,楚云梨陪着康宝江的时间跟原来一样。因为她嫁人之后,很快就会搬进新的院子,到时康宝江完全可以去和她一起住。
康家的院子里满是红绸,两天后就是婚期,村里不少妇人都主动前来帮忙……别人家有喜事,女人也会去帮忙,但那都是因为人□□故,自己去帮忙了,也希望自家有喜事的时候来的人多。而帮着楚云梨,纯粹是心生感激。
村口的工坊开着,村里除了老人和孩子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在里面干活。每个月的工钱在城里做工还要多,本来家里就不缺吃喝。如今有了这份工钱,有些人已经想送孩子去读书了。这一切,可都是即将嫁人的康宝云带来的。
这一日,江南北的马车到了门口。
华美的马车一到,众人纷纷望去,之前已经有人认出来了来找康宝云的是离开了多年的朱氏,当他们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华美小公子时,都忍不住多瞧几眼。
因为那小公子的眉眼间和康宝江有些相似,想到朱氏嫁人后一去不回,众人心里都有了几分猜测。
江南北还是那副霸道的模样,楚云梨看他来者不善,道:“咱们去堂屋说吧,别吓着村里人。”
“你是怕丢人吧?”江南北满脸讥讽,“你在动手之前就已经猜到了不会有人相信伤害我的人是你,对不对?”
楚云梨扬眉:“你告状了?”
提及此事,江南北心里憋屈得慌。父亲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认为他是不喜欢朱氏早前生下来的两个孩子而故意污蔑。目的就是为了让江府教训姐弟俩。
江老爷不想对已经考中了秀才的康保江赶尽杀绝……对付一个普通百姓,他有许多的法子,让其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但对付一个秀才,风险太大了。
且不说读过书的人懂得道理多,知道为自己讨公道。对付朝廷发过文书的秀才,一经查实,就按谋害官员论罪!
到时,全家都得搭进去。
江老爷因为没必要冒这个风险,再说了,那两个孩子是他妻子所生,大家完全可以和平相处。他还想着等到康宝江考中了举人之后,两家拉近关系,到时互相扶持呢。因此,说什么也不相信儿子的话,压根不肯出手针对姐弟二人。
江南北险些被气死,这不,伤势稍微好转一点,立刻就找上门来了。若是不来消消气,他怕自己被憋死。
“开个价吧。”
楚云梨讶然:“什么?”
江南北傲然道:“你家的墨条方子本公子看上了,尽管开个价!”
“不卖!”楚云梨目光落在他脖子上吊着的两条手臂上,“你的伤好了?不痛了?”
江南北对上她那样的目光,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这么多人在,难道你还敢打人?”
楚云梨点点头:“我不敢打人,但是你也不敢呀。想要强买强卖,我可以去告你哦。再说,这是秀才的家,你跑来逼迫一个秀才……难怪你比不上宝江,别说读书了,你这脑子连个正常人都算不上。”
江南北凭最恨就是母亲拿自己跟康宝江比,哪里受得了这话?当即就跳起来:“来人,给我狠狠教训她。”
下人们还没有上前,楚云梨已经一伸手抓住了他断掉的那条胳膊,狠狠一捏。
“啊!”
江南北痛得面色煞白,浑身都在颤抖。杀猪般的惨叫响在院子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楚云梨施施然松开手,狠狠一推:“滚!”
江南北痛得声音都颤抖了:“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楚云梨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会怕?”
江南北气狠了,狠狠一脚踹了出去。他踹的是面前的空篓子,楚云梨眼疾手快,给丢了个石凳子进去。
然后,江南北一脚踹到了石头上,痛得跳脚。
康宝江站在屋内,从头看到尾,忍不住摇摇头。
虽然一个字都没说,江南北就是看出他在鄙视自己,当即怒气冲冲吩咐人扶着自己回府。
光
天化日之下,康宝云没有掩饰身份对他连下两次手,这一次父亲总该相信康宝云伤害他了,回头一定不会放过这姐弟二人。
江南北巴不得立刻看到姐弟二人倒霉,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父亲所在的铺子。
江老爷得知儿子来了,面上立刻浮现出几分不悦,吩咐报信的管事:“回头把公子身边的人都换掉,看他出门也不拦着。都是废物。”
管事答应了下来。
看到父亲,江南北委屈坏了:“爹,康宝云那个泼妇今天捏我的胳膊,都把我接好的骨头捏错位了,她还故意让我踹在石头上,现在我的脚也受伤了。”
江老爷看了儿子的伤,吩咐道:“送公子回去养伤,以后没我的吩咐,不许他再出来。”
江南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嚎道:“爹,我被人打了!你不帮我报仇吗?”
之前儿子说伤他的人是康宝云,江老爷不太相信这话,认为凶手另有其人。他不愿意因为儿子荒唐的猜测跟一位年轻的秀才作对……今天儿子大白天找去了康家回来说的话多半是真的。但是,江老爷不打算立刻找上门去,因为康宝云要成亲了。
在人家大喜的当头登门说这些事,那是奔着结仇去的。如非必要,江老爷都不愿意和姐弟二人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