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怎么能拿到外头去说呢?
如果卢家人没有私心的话, 那让外人评一下也没什么,可是,卢俊义最清楚真相是什么, 当即辩解道:“苗娘是一片好意。”
“她说是好意就是好意吗?”楚云梨捧着肚子,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周娘子,“让她滚,否则我现在就回去!”
卢俊义:“……”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孟小渔在别人家里临盆。
这肚子随时会生,不宜与她争执。万一吵架的时候生了, 肯定会引起左邻右舍的注意,有些热心肠的人会主动上门来帮忙, 这个不是他想要的。
“周娘子啊, 你先走。”
周娘子带着孩子, 母子俩有许多行李,再说她抱着孩子只能拿一个小包袱……今天走了,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忒麻烦。
她不想走,奈何卢家人都是这个意思, 无奈之下,她只得磨磨蹭蹭回去收拾东西。
楚云梨看着周娘子回房的背影,故意道:“今天起,你必须跟我睡。”
卢俊义:“……行!”
睡一个屋, 也不是非要睡一张床。就算算真的同床共枕了,孟小渔那么大的肚子,是不可能圆房的。
楚云梨一眼就瞧出来他在想什么,继续道:“我听说到了日子还不生的话,夫妻俩试着圆房,今晚上我们试试?”
“胡扯!”卢俊义激动地道, “哪有这种说法,你这不是拿孩子开玩笑吗?”
楚云梨叉腰瞪着他:“我有孕大半年了,你一直没找女人……万一憋坏了呢?我不管,反正你今晚上必须跟我睡!”
周娘子在心里鄙视孟小渔的不要脸,但却明白,这件事情必须要立刻告诉主子。
卢家夫妻并不想得罪贺苗娘,哪怕周娘子是被赶走的,他们却亲自找来了马车,又帮忙将母子俩的行李送了上去,然后目送马车走远才算完。
楚云梨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我的胳膊是真的很疼,你们另外找一个人来做饭洗衣吧。”
卢家人悄悄交换了一个眼色,很快答应下来。
天渐渐暗了下来……最近天气炎热,每天都要洗澡,过去的几个月里,都是孟小渔自己打的水,因为她肚子大嘛,不敢拎太多,每次就只拎小半桶,多跑几次。
楚云梨可不乐意遭这个罪,吩咐道:“卢俊义,帮我打水。”
卢母从屋中出来:“小渔,他一个男人不方便,我来帮你。”
“您是长辈,我可受不起您打的水。”楚云梨讥讽道,“我和卢俊义是夫妻,孩子都要生出来了,怎么就不方便了?”
“哪怕是夫妻,也会不好意思的呀。”卢母飞快跑过去抢了桶打热水。
卢俊义从头到尾就没动弹。
楚云梨回屋去收拾干净的衣衫,还没弄好呢,忽然听到外头有人喊:“俊义,来帮我个忙。”
这是隔壁和卢俊义一起长大的林俊,比起卢俊义成亲三年还没孩子,林俊顺利得多,已经生了一儿一女,第三个孩子都已经揣在肚子里了。
卢俊义答应了一声,又冲着家里吼:“爹,我去去就来。”
楚云梨收拾好了衣裳,突然觉得不对。
此时卢父在他们的屋子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卢母正在打热水。楚云梨探头瞧了瞧,见院子里无人,悄悄溜了出去。
天色已经朦胧,街上几乎没有人。楚云梨想了想,往左边的死巷子里走去,隔着老远就看到那里停着一架枚红色的马车,马车上有车夫,边上还有个着鲜亮衣衫的纤细人影,应该是个女人。
那马车就堵在巷子口,谁想进去都得经过他们。楚云梨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条巷子里的路线,跑去敲了巷子边上那户人家的房门。
孟小渔嫁过来已经快一年了,开始那两个月经常给卢家人送饭,跟这些人都混了个脸熟。
这家人房屋后面的院墙刚好就是巷子的墙,楚云梨满脸堆笑:“大娘,我能去你家后院看看么?”
大娘只觉得莫名其妙:“我家后院儿什么都没有,你要看什么?”
楚云梨伸手指了指巷子口的方向:“那边停着一架富家女眷的马车,然后……卢俊义他跑出来老半天了,我怀疑……”
大娘一愣。关于卢家娶的姑娘是大户人家流落在外的女儿这件事情,几乎整条街上的人都知道。
那边回去没多久,卢俊义就娶妻了,好多人都以为二人早已经分开。原来还在私底下见面吗?
人都喜欢探听这种风月之事,哪怕不爱说这些的人,也喜欢瞧。大娘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院墙那么高,你怎么瞧啊?我家倒是有梯子,可你这么大的肚子能爬么?你敢爬,我也不敢让你爬呀,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出了事算我的。”楚云梨叹息一声,“我是不想被蒙在鼓里做傻子。”
大娘沉吟了下:“我去后院儿帮你瞧一瞧,如果真的是卢俊义与人私会,那我陪你去那边巷子里抓奸!”
楚云梨失笑,抓奸是得把人堵在屋里,卢俊义再怎么迫不及待,也不可能再死巷子里就对贺苗娘做什么。
不过,她要的是戳穿二人,并不是非得证明这两人之间亲密过。
大娘家里还有几个小孙子,一问之下,楚云梨才得知,这家的年轻人都在附近的工坊里面做事,天黑了才停工,停工后要在东家那里吃了晚饭再回。所以,大概还得小半个时辰之后才能到家。
后院的墙上架着一把长梯子,确切地说是架在后院的大树上的,那是一棵柿子树,上面的青柿子密密麻麻,挨着大树的是一株有手臂那么粗的葡萄藤,葡萄藤几乎爬满了整个树梢,哪怕天黑了看不见葡萄,也能闻得到葡萄的香气。
大娘笑着解释:“孩子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