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家夫妻俩只得着一个女儿,简直痛不欲生,若不是还有个襁褓中的孩子,两人恨不能跟女儿一起去了。
看到钱公子,唐氏都忘记了对他的惧怕,扑上前哭喊着道:“我女儿要不行了,你满意了吗?”
钱公子冷笑:“她要是不骗我,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也是本公子心慈手软,如果在城里敢这么骗我,她早就死了。”
乌父熬了两宿,眼底乌黑,整个人都没有精神:“我女儿要是死了,有本事你把我们全家都弄死。不然,我一定要你给她偿命。”
普通人听到这话可能会害怕,钱公子却不以为然:“你想杀我,来呀!”
话音刚落,钱公子身边的护卫已经齐齐上前护主。
乌父:“……”
这要是冲上去,那真的是送过去找打。
“有钱了不起呀!”
钱公子扬眉:“有钱就是了不起呀,不然,你女儿也不会费尽心思给我生孩子了。说实话,如果她真的生了我的血脉,你们一家子都能跟着享荣华富贵。就算生不出,本公子最后也不会亏待了她,她倒好,自作聪明,自寻死路!”
“你把我女儿打死了,大人不会不管的。这天底下讲王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家里只是有钱,又不是做官的,就算是做官的,杀了人一样要偿命。”乌父越说越气愤,放在身侧的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直跳。
钱公子若有所思:“你想怎样?”
“你得赔!”乌父张口就来,“都说养儿防老,我女儿被你害死了,我们也不要多的,你拿出足以让我们夫妻养老的银子赔偿就行。”
钱公子一副有钱花不完的架势:“直说吧,你们要多少?”
乌父一开始只是想为女儿讨公道,并没有想过要钱,话赶话说到了这里,他也动了念。女儿眼瞅着是救不回来了,夫妻俩手头的银子不多,卖掉田地确实可以养老,可他们还有外孙呢。夫妻俩要是命长一点,兴许还能看着外孙成亲生子。
想到此,乌父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钱公子,据说钱府豪富,女儿被打死这件事情如果闹大,钱公子一定脱不了身。他愿意拿钱消灾,肯定也清楚闹大了之后他讨不了好,所以打算给钱息事宁人。
“一千两!”
乌父咬牙,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
哪怕再不肯承认,他也明白自己女儿这样的身份在钱公子面前根本就入不得眼。
钱公子一愣,忽然笑了:“我还以为多少呢,原来只要一千两。我连买个脂粉都要花五百两……”
他语气轻飘飘,乌父真心觉得自己说太少,立即改口:“钱公子听错了,我说的是一万两!”
“这……”钱公子皱起眉来,“太多了点。”
“没得商量!”乌父认为,自己态度坚决一些,钱公子不好还价。
“那行吧。”钱公子挥了挥手,“空口无凭,还是白纸黑字写个契书。”
边上立刻有人准备了笔墨纸砚,钱公子负手而立:“乌氏与其表哥柳河苟且有子,意图蒙骗于我,我欢喜于自己有了孩子,却发现被乌氏所骗,一怒之下,对其下手重了些,害她受伤,可是养伤两日后人要不行了,其双亲问我要万两银子赔偿……”
写完后,钱公子看向乌父:“既然是写契书,我们就把前因后果写清楚,如果没有异议的话,你在这个纸上按个手印。摁完了,万两银子就是你的。”
唐氏抱着孩子站在屋檐下看着,心里特别复杂,一方面女儿即将离世,她心里很难受。可只要想到夫妻俩即将拿到万两白银,心里又特别欢喜。女儿没了,不还有外孙么,也不算是断子绝孙。
乌父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他没有多想,只以为富家公子手头散,自己以为很多很多的银子在钱公子那里抬手就能给。
很快,乌父就拿到了银子,他觉得跟做梦似的。
就在他恍惚之际,屋中忽然传来了唐氏的哭声:“冬儿!”
柳河急奔进去,看见床上奄奄一息的乌冬儿时,面色特别难看:“冬儿,你不要死!”
乌冬儿看见他,忽然有了两分精神
,咬牙切齿地道:“你害我!”
这话柳河可不认:“当初明明是你出的主意,怎么能怪我?”
乌冬儿:“……”
“是你提的!”
她受伤后都昏昏沉沉,此时忽然想起来了当初发生的事:“是你说我得不到钱公子的喜爱,一辈子就会毁了,你出的主意让我怀孩子……”
柳河简直要气死了,钱公子就在院子里。乌冬儿这么喊,搞不好已经让他听了去。如果两人都还安好,掰扯一下谁先提出的也不是不行。可是乌冬儿都只剩下一口气了,有这个必要吗?
“表妹!”柳河打断她,“以后我会帮你好好孝敬舅舅舅母,也会尽力养好孩子,前提是我得活着。你懂我意思吗?”
乌冬儿生来受宠,从来都是别人疼爱她,她从来不会为别人考虑,这会儿痛得浑身颤抖,都只剩下一口气了柳河居然还要她为别人考虑?
凭什么呀?
她这么疼,没有谁关心,也没人能替她,凭什么要她大度?
“柳河,你不是人。”
钱公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乌冬儿这回满脑子都是柳河为了活命选择让她受委屈,看见钱公子,她哭着大喊:“公子,冬儿一开始没有要哄骗您的想法,都是表哥出的主意,罪魁祸首是他。冬儿确实有错,可最多算是从犯……”
钱公子眯起眼,他本来也没打算放过柳河,这会儿听到乌冬儿的话后,再也不客气。
“拖出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