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楚云梨咬牙,既是说陆坤,也是说康管事。
回去的路上,两人心情都不错,一直都在闲聊。
陆庆安刚一进府,又碰到了陆坤。
陆坤上下打量他:“你真看上那个小东家了?我可打听过,她之前是周家的丫鬟,后来做了乔家公子的通房妾室,后来得罪了主子被打发出门,她开铺子用的还是乔家给的银子。这么一个人,给你做丫鬟都不配,你还陪着她出游?”
“我高兴。”陆庆安撂下一句,抬步就走。
陆坤不满:“你爹不在了,我是你唯一的长辈,你得听话!”
“麻烦你少说几句。”陆庆安面色淡淡。
陆坤强调:“我是为了你好。”
陆庆安眯起眼,看着他半晌,一声不吭抬步就走。
陆坤总觉得这病殃殃的侄子这几天不太对,可又没发现哪里不对。
离开的陆庆安则盘算着到底要几天才能将账目查清楚……之所以没有立刻发作,是因为陆坤身边的人贪墨了不少银子。
他要取回全部家财。得把账目查清,才好让人还嘛。
回到院子里不久,淼淼到了。
“哥,你去哪了?”
陆庆安见她面色苍白,心下一叹:“就是出去走一走。”
“下次出门,记得带上人。不然我害怕。”淼淼说到这里,眼圈通红:“当初爹娘突然就没了,我都想不明白……”
“他们是被人所害。”陆庆安一字一句地道:“除了张婆子给的吃食,其他的东西你都别碰。要不了多久,咱们兄妹就可随心所欲了。”
淼淼心里早有猜测,忍不住问:“是谁害了爹娘?”
陆庆安深深看她:“陆坤!”
淼淼捂住了嘴,面露纠结。
双亲走了的这几年里,后宅里乱七八糟,她和哥哥都好几次病得只剩下一口气。真的,若不是命大,都熬不到现在。
多亏了堂妹陆苗娘时时照顾,不然,她早就死了。
可陆苗娘的爹害了他们一家……这事可怎么办?
有了银子,楚云梨准备开一间春华楼。她抱着个匣子,直奔中人处……之前有这个想法,她就已经打听过了,就在风华楼的对面,那三层楼是城里柳家的铺子,最近正在往外卖。
那地方的铺子有价无市,一经推出,好多人都有意,可惜价钱太高,抢的人不多,柳家一直都在观望。
没钱有没钱的做法,楚云梨一开始是想租下来,如今有银子了,当然是买下来才好。她财大气粗,已经有人出了九千九百两,她直接给一万二千两,当日就拿到了房契。
从衙门拿着契书出来,日头还高着,楚云梨让马车将自己带过去。
这铺子原先是茶楼,可惜做点心的师傅手艺一般,茶楼唱戏的也没有好段子,加上对面还有陈家开的茶楼抢生意,那家与知府夫人有些亲戚关系……总之,柳家茶楼留不住客。
用茶楼改成卖衣衫首饰的铺子,这其中要费不少心思,光是木工就得多请几位。
楚云梨楼上楼下转悠了一圈,心里已经有了数,回到马车旁时,中人找来的木工头子已经到了。
这位见识可不少,城里好多的铺子都由他带着人修整的,楚云梨
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不愧是木工头子,楚云梨只浅浅一说,他就明白了。
正说着呢,身后有马车越来越近,楚云梨没有回头,忽然听到周老爷的声音:“杨管事,你跟她说什么?”
两人转身望去,周老爷沉着脸道:“好叫杨管事知道,我和这位有仇。她没安好心,给我做事时,你最好别跟她说话。”
杨管事当然知道两家之间的恩怨,闻言一脸为难:“老爷误会,我和这位李东家正在谈修整铺子之事。”
周老爷根本就不想听他解释,一挥手道:“要么给我做,要么给她做,自己选吧!”
风华楼连两边的铺子一起被烧成了灰烬,都需要重建。杨管事赶过来时,周老爷已经找到了另外的四个工头,加上他,五个工头一起赶工。
其实,周老爷是想尽快完工开张。但这人多了,想法就多,都需要别人迁就。
其他几位或多或少都和周老爷有些关系,杨管事四六不靠,手底下的人干的活最多最苦,还要受委屈。关键是他觉得那样的建法不对,可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如今周老爷撂出这话,他也干脆:“您手底下那么多能人,李东家这边只靠着我,我这人行走在外多年,就喜欢自己做主。刚好李东家不爱管事……老爷,日后有缘,我再帮您。”
这一次就算了。
周老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问:“你不帮我,跑去帮她?”
杨管事再次一礼:“劳烦老爷尽快将我手底下木工的工钱结清。”
“随便你。”周老爷一拂袖,去了对面。
楚云梨有些意外,周老爷是这城里有名有姓的富人,楚云梨才开了两间铺子,正常人应该选周家才对。
杨管事看出了她的想法,苦笑道:“周府这样的人家,都养有自己的木工,一般不会在外头请人。最近还在培养一位木工头子,据说是周老爷的小舅子,除了会吹牛,压根什么都不懂,瞎摆弄……我怀疑那楼要塌。”
楚云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