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上下打量她,道:“你和潘大胆来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是他欺辱了你,你当时想要反抗,可根本反抗不过。对么?”
若是潘大胆不在,寇芽说什么都行。可此刻,他就站在对面,她低下头:“是。他喝醉了酒,我反抗不过他,当时我也求了的,可他听不见……”
潘大胆瞪大了眼:“那时候院子里除了你之外,还有两个孩子,更有高梁一家,你要是大声喊了,他们肯定会进来阻止我的!再有,那天晚上我们俩根本就没有成事,你少在这骗人。”
寇芽面色发白。
高山闭了闭眼,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眼前这个女人骗了他。
明明是她水性杨花勾引别的男人,在被他发现时,却满口谎言,口口声声说自己无辜。说别人强迫她……也怪他蠢,轻易就信了她的话,更是气得上门杀人全家帮她讨公道。
恰在此时,门被推开,张珍娘出现在了门口。
两个男人面色都变了,潘大胆更是出声质问:“你怎么在这?”
“听说你们都来了,我怎么能不出现?好歹是同乡嘛。”楚云梨走进门后,看到脸色煞白的寇芽,道:“你这脸白的跟鬼似的,出了何事?”
她目光在两个男人身上扫了一圈:“瞒不下去了?”
寇芽咬着唇:“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楚云梨一脸慎重,摇头:“不是!正因为你的几句谎言,在两个男人之间各种瞒骗。高山才气得跑来要我们的性命,寇芽,我两个孩子死了,你当真一点愧疚都无吗?”
寇芽哭着摇头:“我也不想的。”
想不想,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寇芽身上背负着好几条人命。
不过,楚云梨却没有打算亲自动手。
潘大胆脸色不太好:“珍娘,你拿了我那么多的银子,最好当此事没有发生过。毕竟,那些银子是怎么来的你心里也清楚,真闹大了,你也别想脱身。”
楚云梨扬眉,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从拿到这些银票的那天起,我就想过要还出来。所以……来之前我已经给那边杨家送了个消息。”
两个男人的脸色瞬间大变。
寇芽心头不安,试探着问:“哪个杨家?欢喜的外祖母吗?”
“这世上姓杨的人多了去。”楚云梨今日心情特别好,笑盈盈道:“当年那个被潘大胆砸死的人,也是姓杨的老爷呢。现在他的儿子都已经四十多岁,生意做得很好,我曾经也打过交道,很精明的一个人。你们和这样的人为敌……哈哈哈哈……想要脱身,那是白日做梦。”
做生意的人,很怕落下把柄。
杨老爷也想过杀了这几人,或者同样用石头将他们砸死,以牙还牙,给自己的亲爹报仇。但是,他不是一个人,有妻子有儿孙,他得为家人考虑,还得为杨家日后的名声考虑。
于是,他找到大人,捐了一笔不少的银子,请大人重查当年之事。
寇芽自然是把潘大胆给她银子的事情说了……事实上,只要能让她脱身,别说是给银子了,什么事她都愿意干。
到了公堂上,高山和潘大胆如今已经翻脸成仇人,再不肯帮对方遮掩。高山觉得自己没有动手,但却已经坐了十年的牢……应该得以脱罪。而潘大胆则认为,当时他搬石头是高山没有阻止。
“那石头还是你指给我的,你忘了吗?”
高山:“…… ”有这回事?
“没有,我当时被吓着了,什么都不知道,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你杀了。你正趴在他身上到处搜查银票。那时候你跟我说只找到了一百两,还跟我承诺说回家后会分一百两给我的
妻儿。”
确实分了的。
寇芽那一百两拿到手之后一直没有机会花出去。毕竟,她和潘大胆暗地里来往,总要拿些好处的。潘大胆手头不缺银子,对她特别大方,一家人的吃喝拉撒都全部管了。
银子拿了出来,两个男人被重新关进了大牢。
寇芽得以脱身,但两个男人离开时看向她的目光特别阴冷,让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哪怕手头的银子不多,也赶紧找了个马车往乡下去。
楚云梨才不会放过她,当天也跟在她后面回了乡下。
关于潘大胆回不来的事,她回到镇上后,立刻就传开了。
寇芽又跑来找她。
“珍娘,当初的事情我确实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高山会气到来找你发脾气。如果知道,我一定会阻止的。”
楚云梨毫不客气地戳穿她:“你本来就知道。我也没想要你阻止,你若是能提前告知我一声,我又不会怪你。但你是怎么做的?”
在那之前,因为潘大胆时常去照顾寇芽一家,两人算是熟人,若寇芽真有心提醒,张珍娘不可能被高山堵个正着。
寇芽苦笑:“你能不能别把当年的事情往外说,算我求你了。”她说着,还跪了下去:“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给你磕头还不行吗?我自己死了不要紧,可我还有两个孩子,他们还那么小,如果我不在了。他们肯定会被人欺负的,往后婚事也会艰难,你也为人母。能不能体谅体谅我?”
说到后来,她已经满脸是泪,整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看着特别的可怜。
楚云梨冷眼看着,突然道:“我不是男人,不吃你这一套。”
寇芽哭得更伤心了。
楚云梨并没有惯着她。
在寇芽离开之后,有好多人好奇前来询问为何寇芽又要来找她哭求。
楚云梨一点都没有隐瞒,将寇芽干的那些事情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