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麻子愕然。
来之前, 他以为自己就算拿不到银子,最多就是被奚落一顿。
怎么还要挨打呢?
关键是,这贺家夫妻以前虽然是富商, 但手头并没有养护卫,如今,这一大群拿着棍棒的高壮汉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眼看棒子越来越近,他立刻反应过来,急忙道:“贺夫人,有话好好说。”
楚云梨头也不回。
张麻子知道自己干了蠢事,先前就知道夫妻俩讨厌自己, 但他以为没到挨打的份上。这顿打挨完, 他吃苦受罪不说,就算是记恨上夫妻俩, 他们大概也不会在意。
他来此的目的并不是和夫妻俩结仇。
“贺夫人,请听我一言。”
楚云梨没有别的吩咐,底下的人见状, 立刻一拥而上。
张麻子拼了命的往外逃, 饶是他跑得快, 身上也挨了好几下。等待把众人摆脱, 他已经一瘸一拐。颇费了一番功夫, 才回到自家院子里。
院子里很安静, 张麻子一进门,不满的大叫:“人都死哪去了, 还不给老子出来?”
柳叶从厨房奔出, 看到他狼狈的模样,顿时吓一跳:“他爹,你这是怎么了?赶紧进屋坐, 要不要请大夫?”
张麻子这样的人,虽然是豁出脸面去偷鸡摸狗,但他还是要脸的。带着这些商品大夫来看,回头这件事情就会传遍周边的几个巷子,到时候他脸往哪里搁?
“不去,给我拿点药酒来揉一揉。”
柳叶不敢耽搁,急忙听了他的吩咐,忙碌了一刻钟,却并没能讨着好。
这都已经受了伤,那伤处是越揉越痛。张麻子一把将人推开:“轻点不行吗?老子又不是你手头的面团,这是肉,揉了会痛的。”
柳叶急忙退开,心里委屈坏了。
“阿爹,你这伤从哪儿来的?”
这话立刻提醒了张麻子,他不顾腿上的疼痛,立刻奔到厢房之中,一把将床上的潘盼云扯下来:“你他娘的,你说贺常山会借你银子,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原来是骗老子的,他压根就不管你的死活,知道我去找他,从头到尾就没出现。他家里的那个恶妇还将我给打了出来……他们家养着那么多的打手,你为何不跟我提?”
潘盼云正在床上午睡,被拽到地上时整个人都是蒙的。头皮上一片疼痛,痛得她眼前直冒金星。好容易听明白了男人的话后,她也一脸茫然。
贺家有打手吗?
她怎么不记得呢?
或者说,在她离开的时候,贺家压根就没有这些东西。最近这段日子,她虽然被贺家夫妻俩厌弃,但却一直暗地里的打听他们的消息。知道楼慧娘做我的生意,且生意做得还不错。
也就是说,贺家越来越富了。
只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张麻子又要出手打人,潘盼云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出声解释:“我不知道……你是我男人,我也不想让你受伤,如果真的有这事,我绝对不会隐瞒!”
张麻子这分明就是迁怒,他手头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是这个女人说贺家夫妻会给她出药钱,他才跑这一趟的。
毕竟,谁也不会嫌银子多嘛。
本事想着就是拿不到银子,最多就是听些难听的话,谁能想到夫妻俩会动手?
“潘盼云,我看你是故意想害死我。”
如果可以的话,潘盼云还真的希望这个男人赶紧去死。这些天里,她试图走过三次,却都没能成功,还引起了男人的怀疑,如果男人确定她真的想离开……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潘盼云垂下眼眸:“我没有想害你,是真的为我们这个家着想。”
张麻子冷哼一声:“只要有老子在,你休想离开!”
楚云梨没搭理那边的事,得空了就做生意,一直都挺忙的。
也是这个时候,贺常胜又来了城里。
这一次是他一个人来的,贺常山刚好在家,看到兄长,他心头有些厌烦。
贺常胜像是看不出来弟弟的冷淡似的,进门后先喝了三碗茶,然后一抹嘴道:“舒坦!这一路只有干粮啃,连水都没有多的,三弟,还是你会享受。”
贺常山冷着一张脸:“如果你想来借银子,那趁早别开口。我如今看着是比以前风光,外头的人都说我最近赚了不少,但其实我摊子铺得很大,手头的银子根本周转不开,一个子儿恨不能掰成两半花……”
他可没忘记上一次离开的时候,他只付了自己的那份,兄弟两个就算能付清,应该也挺吃力的。
贺常胜听到弟弟这么说,面色难看了一瞬,随即摆了摆手:“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有误会,不太可能借我银子。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朝你开口……今日会登门,也是我听说你最近作出了一种新的皂,又香又精致,价钱特别高,还有许多人愿意捧着银子上门来买。上一次为了给母亲做法事,我家拉下了饥荒,外头欠着不少的债……咱们兄弟几个早已分家另过,我也不指望让你帮我还。但咱们兄弟之间该互相拉拔,我如今过得艰难,你无论如何要帮我一把。”
贺常山听出来了他的意思:“你想拿我的东西去镇上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