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次。
卫东言几乎一下子就清醒了,鱼跃而起,拿起电话接通。
“您好,请问有什么任务?”
电话里,是一道低沉又有磁性的嗓音,语气间自然散发的上位者威严若隐若现。
他问:“国外的蒙那币刚刚崩盘。我们这边监测到,今天唯一一个大额卖空算法稳定币的散户账号ip,是从你的住址发出来的,是你在行动吗?”
卫东言微怔,很快反应过来,说:“不是我,但是我知道是谁。”
“谁?”
“我的未婚妻兰亭暄,她就住在我家里。”
“嗯,干得好。国外的监控追踪都被我们拦截转接了,他们只以为是欧洲ip。没事了,睡吧。”
那边挂了电话,卫东言却激动得睡不着了。
他没想到,那人竟然亲自给他打电话!
那支手机,是两人之间的唯一联系通道。
十年来,他只打过两次,还包括这一次在内。
卫东言翻身下床,飞快地套上睡袍,推门出来。
兰亭暄的卧室里果然还亮着灯,从门缝处映出来,在地板上留下光与影的交织。
他缓步走过去,敲了敲兰亭暄的门,淡声问:“亭暄,是你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兰亭暄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起身来到门边,打开门,微笑着装傻:“什么事啊?卫总?”
卫东言的目光越过她,看向她的房间,说:“介意我进去说话吗?”
兰亭暄让在一旁,“当然不,请。”
她还没睡觉呢,依然穿着白天在家穿的豆绿色休闲服,就连拖鞋和发带都是浅绿色。
卫东言跟着她走进她里面的小套间。
这里被兰亭暄布置成了一个工作室。
宽大的电脑桌上,三个二十八吋4k高清显示屏摆成一排,前面还有一个笔记本电脑,上面都是各种曲线和图表,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卫东言说:“我刚刚得到消息,国外的蒙那币,崩盘了?”
一向清冷矜持的兰亭暄此时眉开眼笑:“是吗?你也知道了?对,没错,蒙那币崩盘了!”
四十多万人的账号此时血本无归,能够像兰亭暄这样笑出来的,只有少数几个人。
而这少数几个人里,只有兰亭暄一个人是散户,另外几个人都属于高盛这样的大投行。
卫东言瞥了一眼她的显示屏,目光不由被一个账号页面吸引住了。
“……这是你的账号?是你干的?”卫东言不动声色地问。
兰亭暄还想装傻藏拙,晃了晃脑袋说:“怎么会是我干的?我就有心也没力啊……你说这要多大的本金才撬得动整个市场?”
卫东言淡淡地说:“蒙那币的市值还没那么高,兰总,你太谦虚了。你不仅有心,还有足够的胆量,加百倍杠杆,成功撬动整个蒙那币的市场。”
兰亭暄“负隅顽抗”:“卫总这么看得起我,我很高兴,可是……”
卫东言打断她的话,冷峻地说:“国外的监控机构在追踪你账号的ip地址,国内的网络安保机构刚刚帮你拦截了他们的追踪。但是你做的事,瞒不过国内的监控机构。”
其实他这里所有的网络安保系统,都是那个机构给他安装的,并且也是那个机构负责维护他这里的网络系统。
所以是瞒不过他们的。
兰亭暄吃惊得瞪大眼睛:“不是吧?!国外凭什么要追查我的ip?!我又没犯法?!不就搞得某个加密货币崩盘嘛……他们还有很多别的加密货币呢……是不是玩不起啊!”
“不装了?”
兰亭暄悻悻地说:“我不是装,我是谦虚,也是为你好。卫总,你应该当不知道,装无事发生就行了。”
卫东言深吸一口气。
他那么好的养气功夫,这么多年在国外一个人单打独斗,经历过无数常人无法想象的危险境况,此时却在兰亭暄面前几乎破功了。
他忍了又忍,才说:“你太冒险了。加百倍杠杠卖空算法稳定币,很好很强大。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对方的发行机制里有个上限呢?”
如果对方其实有隐藏上限,哪怕上限非常高,兰亭暄肯定得赔个精光,并且倒欠一笔可以跳楼的债。
“我想过有这个可能,但是仔细研究测试过后,我发现蒙那币的发行机制,确实没有上限。”
“而且这个漏洞,不止我一个人发现了,我只是把这个漏洞公布出来,让那些大投行取得了共识而已。”
“你真以为我一个人能够搞得整个蒙那币崩盘?”兰亭暄振振有词地说。
卫东言看她一眼,坐到她刚才的位置上,把整个蒙那币崩盘的交易数据调出来。
“你看,跟你一起卖空的这几个大机构投资者,他们的数据加起来才有你一个人卖得那么多,你还敢说不是你以一己之力,搞垮了整个蒙那币?”
卫东言严肃至极,修长的手指点点鼠标,将那几个数据标记出来。
兰亭暄抿了抿唇,一步一挪过去。
等坐在她位置上的卫东言回头的时候,她弯下腰,飞快吻住了卫东言的唇,堵住他的嘴。
卫东言心脏骤然紧缩。
他条件反射般抱起兰亭暄,一手握在她脑后,一手揽住她的纤腰。
双唇交缠,辗转反侧的时候,卫东言突然张口,兰亭暄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