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能怪你。”陆小念赶紧说，继续充满好奇地追问:“原来我是出去旅游失踪的，我那时到哪里去旅游了？是出国了吗？”
“没有，找我借身份证时，你是去了三亚。”何娇娇感慨万千，如实说道:“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一直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着她们一言一行的程可雯，并没有过早出声打断她们的激动相认。
因为她要通过这幕恰好遇到何娇娇的场景更为准确地确认，陆小念在见到她从前的朋友时，是个什么反应？是不是千真万确失忆了？
此刻，她已经完全放下心来，于是便重重清了清嗓子，不耐烦地提醒道:“你们好了没有？要叙旧也得分场合时间吧。何娇娇，你马上回办公室工作，陆小念，凌总还在等着你去报道，你准备磨蹭到什么时候？”
两个正热情交谈的女孩听到她严肃冷厉的声音，如同在课堂上讲小话被老师当场抓包的学生，彼此默契地对视一眼，都悄悄吐了吐舌头。
何娇娇重新拿好了手里的文件，亲昵地提议:“小念，我先去上班，下班了一起吃饭吧，等会儿再好好聊。”
“好的，等会儿见，拜拜。”陆小念笑语盈然对她挥了挥手，转头面对着程可雯时立马就不敢太随意了:“抱歉，程主管，我们走吧。”
程可雯依然维持着自己不苟言笑的高冷形象，一言不发迈步走在前面。
陆小念的心里难免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她已经悲催地感觉到，自己在上班的第一天，好像就得罪这位年轻能干的女上司了。
唉，想来她留给程主管的印象，肯定很不好吧，只能靠以后勤奋努力的工作来尽力挽回了……
不过，陆小念没有想到，到了凌墨言办公室后，程可雯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笑容可掬，温柔有加，简直就是如同春天般的温暖和亲切。
程可雯照例是礼貌地敲了两下办公室大门走进去，而后落落大方地汇报:“凌总，陆小姐来了。”
正在伏案专注工作的凌墨言，蓦地一下就抬起了视线，却并没有看到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熟悉身影，不禁冷然发问:“人呢？”
“就在门外。”程可雯回过头往门边看了看，含笑说道:“陆小姐，请进来吧。”
陆小念这才小心翼翼地踏进凌墨言那井然有序的办公室，硬着头皮向他问好:“凌先生，你好，我今天是来报道的。”
凌墨言起身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俯首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压抑着心内波澜汹涌的情绪说:“来了就好，看看这个办公室喜欢吗？”
呃，陆小念听话地转动眼珠四下打量了一圈整个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谨慎地答道:“喜欢，挺好的。”
凌墨言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牵她的手，最终却又在中间生硬地停住，顺势转换了方向指着那一张崭新的办公桌说:“这个位置是你的，以后你就坐在那里办公。”
“我坐那里办公？”陆小念被吓了一大跳，只感到太不可思议了，倏地睁圆了眼眸一头雾水地问:“凌先生，这是你的办公室吧？我上班……也坐在这儿？”
“嗯，我的办公室，也是你的。”凌墨言完美有型的唇角情不自禁向上勾了勾，形成如沐春风的好看弧度:“你先坐。”
接着，他对始终保持着敬业姿态笔直站在旁边没有离开的程可雯说:“去给陆小姐送一杯热奶茶进来，要原味的。”
“好的。”程可雯掩饰住自己所有的嫉妒和不甘心恭敬答应，同时和颜悦色地说:“陆小姐，请稍微等会儿。”
汗，陆小念哪里好意思让她给自己送奶茶啊？急忙摆了摆手说:“不用了，程主管，我不渴，不喝奶茶。”
“陆小姐，你先坐吧，跟我用不着太客气，凌总的吩咐，我是一定要照办的。”程可雯莞尔一笑，转过身踩着高跟鞋干练离开。
陆小念有点不知所措，不禁懊恼地揉了揉头发说:“怎么能麻烦程主管帮我倒奶茶呢？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凌墨言依然贪心地注视着她，目光深澈而灼亮，似乎怎么都看不够:“在凌华科技，你只是我一个人的秘书，行政部的其他人，你都可以任意指挥。”
“那我可不敢。”陆小念想也不想就说，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间办公室里现在只剩下了她和凌墨言两个人，而且他们俩所站的位置，距离也太近了。
她立刻往旁边让了让，佯作不经意地走到那张崭新的办公桌旁说:“我只是个新入职的员工，程主管是行政部主管，应该是我听她的指挥才对吧。”
“我说了，你只是我一个人的秘书。”凌墨言温和地重复了一遍自己说过的话，正色强调:“陆小姐，除了我，你不用听任何人的指挥，包括程可雯，明白么？”
陆小念为难地眨了眨眼睛，小声嘀咕:“那不好吧，程主管是主管呢……”
“我说好就好，你在凌华科技上班，只要让我满意就行。”凌墨言回身走到她的身边，沉声叮嘱:“程可雯是主管也管不了你，万一有人要求你做什么，你要记得马上告诉我。”
后面还有一句话，他硬生生忍住了没有说出来:我不会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那不就成了打小报告告状了吗？”陆小念蹙着精致的双眉冲口而出。
“不是告状，我招你当我的秘书，就只有我一个人能安排你做事。”凌墨言忍俊不禁轻笑出声，柔声鼓励她说:“你坐下试试这个新工位满不满意？还缺什么，你跟我讲。”
陆小念别别扭扭地在面前崭新舒适的座椅上坐了下来，言不由衷地回应:“这办公条件也太好了，我很满意，当然不缺什么了，谢谢凌总。”
凌墨言墨染笔刻般的剑眉不加掩饰地拧紧，音色明显沉闷下来:“陆小姐，你叫我凌总，还不如就叫我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