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医生,您要去杭市?”
江绯手上动作不停,最后将箱子扣上,抽过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垂着的眼泛着冷冽的淡:“这一趟,非走不可。”
如今看来,唯一的一条可以接触得到宫九喑的路径。
他不能保证,那个基因研究院的幸存者是否在宫九喑的身边,如果是这样,情况就要更加的棘手些。
君顾与江绯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向杭市萧山出发。
抵达后,还没有找到古枳的时候,两人就先打了照面,入住了同一家酒店。
看见自家哥哥江希影也并不意外,有一个姓唐的挨着,这一波他哥不可能不知道消息,更不可能不走。
只是,看着老唐身侧空下来的地方,他歪着身子瞧了几眼,眉梢微动,扭头问江绯:“哎哥,我记得前几天去你那里的时候,那个什么古棋的不是也在的吗?怎么今天没看见他?”
他之所以对这个人印象那么深,完全是因为当时第一次见到古氏少主,也就是古喑的时候,这个人就跟在身边。筆趣庫
而且当时看他们的眼神还带着几分掩藏的嫌弃和敌视。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脚下不急不缓的
走着,江绯随着他的视线浅浅的瞥了一眼,轻哦了一声:“阿喑之前派给他的有其他的任务,跟任务去了。”筆趣庫
“这样啊。”
了解性的点了点下巴,江希影也没有多问。
倒是前面的君顾,轻敛的眸垂着,在江绯的脸上缓缓掠过。
镜片之下,暗涌深邃。
月头正上,漫天浓黑笼罩着整个城市,偶尔有风吹过,还刮起一丝沁透骨子的凉。
十二月,各地温度下降,已经是步入冬季的前兆。
在地下室看见姜维的时候,宫九喑是有些诧异的。
她立在栅栏之外,瞧着里面的人一身脏乱神似癫狂,眼底除了短暂的诧异,便是极致的漠。
有的人,总要为自己的所谓的选择付出代价的。
只是没想到,送到古世淮那里的人,竟然会出现在了古枳的手中。
看这模样,仿佛受过极大的折磨,在这爷孙俩的手中,他是没少吃苦。
里面的人好像发现了她,歪着脑袋拔开已经遮至眼角的乱发,隔着一段距离,瞳眸里是没有焦距的辨认。
“谁?谁在那儿?”
他朝前爬了两步,却又整个人顿住,似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来一般猛地后退,还因为踉跄重重的朝后跌坐在地。
手对着宫九喑的方向发了狠的挥着,嘴里不断的喃喃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走开!你走开!别碰我!走开、走开……”
“别、别咬我,疼,疼!”
“我以后乖乖听话,别放虫子咬我,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逃跑了……”
他的声音小下来,渐渐地,宫九喑已经无法听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她视线在栅栏以内的地下室房间扫过一圈,地面不说整洁干净,却也没有什么脏乱的杂物。
如果没有猜错,姜维落在古枳手里的下场,最低,也是他口中受所谓虫子啃噬的痛苦。
眼帘轻敛,瞳眸里幽色弥漫。
宫九喑眉间微蹙,在想,是什么虫子,能够让姜维怕成这样。
要知道,哪怕是在她的面前,遭受过欧阳娜给予的轮殴极刑,姜维也没有如此神志全失过。
所以,到底是什么,让古枳如此猖獗自信……
昏暗的地下室里,有脚步声传来。
浅浅的,却也格外清晰。
她垂眸,手插在兜里,散漫的抬起脚,不紧不慢的转身。
掀起眼皮,对上了一双泛着涟漪水光的眸子。
此刻,那看似柔情的水纹里,是掩藏的冷。
通往地下室的过道里,古枳一袭暗红的旗袍,她望着尽头端的靡颜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弧来,连眼尾都跟着弯上两分。
没全无笑意。
“阿喑,你不乖哦。”
“这里,不可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