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了。
再一次的响了。
陈锋很庆幸，自己是那个开枪的人。
像开枪杀人这种事，实在是太可怕了。好在，我是持枪者。
陈锋看着眼前，瞪大眼睛然后慢慢倒在血泊中的菠萝姐，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那应该是怜悯的滋味。
房门被人重重踢开，三哥的人一股脑的冲了进来，陈锋没有反抗，而是扔掉了手里的枪。
几个壮汉冲上来，摁着他的脖子，让陈锋的脑袋和地面做了一次亲密接触。
瘸着一条腿的三哥，在两个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他那双小眼里藏着一抹怨毒，当他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菠萝姐时。
他哭了。
哭得很真诚。
看他哭得那个难受样，应该不是装的。
没人问他哭什么，大家都是默默的站在三哥旁边，在等他的下一步命令。
三哥拿着手帕纸，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可能是因为悲伤，他的眼角发红，整个眼睛看起来一片猩红。
三哥直勾勾的看着陈锋，用沙哑的嗓子沉吟道“放他起来吧。”
手下以为自己听错了，面面相觑了一阵，然后慢慢放开陈锋，还给他搬了一把椅子。
现在，一间漆黑的房间内，陈锋和三哥对立而坐。
三哥哆嗦着从裤兜里拿出一盒烟，放在嘴里刚要点燃，可他突然想起来大哥就是因为肺癌死得。
他拿火机的手僵在半空中，最终三哥把嘴里的烟吐了，掰折丢进了垃圾桶。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杀你。”三哥在小弟的帮助下，换了一个坐姿，然后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陈锋说“三哥，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说话做事还是这么虚伪。”
三哥敲了敲攥在手里的烟盒，然后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说“虚伪是被逼者的通行证，我承认你对我的看法，但实话实说，我真的不想杀你，但不杀你已经不行了。”
三哥指着地下的菠萝姐无奈的怂了怂肩膀“不杀你，我以后没办法带人了。”
“那你动手啊。”陈锋死死盯着三哥的眼睛，他咬牙切齿的再次重复了一遍说“那你动手啊！”
三哥从手下那接过手枪，他一把抓住陈锋的衣领子，将手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