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忧极力平复心绪,雨声雷声繁杂,仍是吵得她心神不宁。
喝了药,她起了床踱步至窗边,“白芍,雨这么大,可有人送伞去太傅院。”
“娘娘放心,宫里丫头伶俐,不必担忧,自然是送去了。”白芍命人将空药碗带出去。
她行至香案处,将新的香料添进祥云纹铜质香炉里,袅袅青烟升腾,清幽的香气弥漫开。
夏知忧望着窗外的雨幕,窗缝偶漏几丝冷风,吹来一阵寒凉。
“阿嚏。”夏知忧掩唇打个喷嚏。
“娘娘,下了雨,屋中有些寒凉,你还是要多穿些,方才睡醒又出了汗,若是染了风寒。这阵子,有些药不能用,伤着身子。”白芍盖上香炉盖,转身从雕花柜里,翻找一件白色兔绒缎面大氅。
她行至夏知忧身后,将大氅披她身上。
“很久没下这么大的雨。”夏知忧唇角微扬,仍瞧着窗外被风雨吹得东倒西歪的花木。
“北漠边境,气候干燥,下雨时候甚少。京都的春雷乍响,风雨便是说来就来……”夏知忧扯了扯白色大氅的衣角。
“倒也是,靠北漠处于干旱地区,自是雨水少。不过,皮肤易干裂,记得冬日,娘娘的手,开了血口子,好些日子不曾好。”白芍回忆那一段日子,其中心酸涌上心头。
夏知忧转身走向屏风隔断处,她靠着圈椅坐下,捻了颗蜜饯,喂进嘴里,方才的药味压制。
“傅医使求见……”
随着通禀声,夏知忧朝白芍瞟一眼,白芍走出房间。
房门打开,一阵冷风灌进来,白芍站在门口,“宣。”
随她一句,傅芜华背着药箱,缓缓进屋。
随着关门声,外面的风雨声变小。
“傅姐姐怎么来了,今日有请脉?”夏知忧咀嚼几口蜜饯,慵懒靠着椅背立了立身。
傅芜华将药箱放在门口柜子上,朝夏知忧拱手施礼,“臣不放心,便来探望。”
“劳你费心。”夏知忧面上挤抹笑,“赐坐。”
宫女搬来红木椅,傅芜华起身坐下。
夏知忧看向白芍,“命他们退下,我与傅医使说说话。”
白芍低首应衬,转而,领着一众宫女丫鬟离开。
“娘娘近日气色瞧着好些,身子可还有不适。”傅芜华拍了拍肩处,滴落的些许雨滴,随她动作抖落,在空中炸开雨花。
夏知忧目光再次瞟了瞟窗外,雨不停歇。
她回望傅芜华,她粉色绣花鞋沾湿,地上流出一滩浅水。
“傅姐姐恐不是给我请脉?”夏知忧扯了扯大氅,合上衣裳,裹挟整个身子,身上逐渐温暖。
傅芜华缩了缩脚,面上挤一抹强笑,“臣惦记娘娘,当然是来探望娘娘。”
“鞋都湿了,从王府跑出来的?”夏知忧笑着问。
傅芜华面上一阵青一阵白,被拆穿后的尴尬,肉眼可见。
“你与摄政王吵架了?”夏知忧试探问。
“臣这些糟心事也别学给娘娘听,免得引你烦心。近日,臣在宫中待几日,落几日清闲,娘娘可否允许?”傅芜华捏了把手。
“宫中清净,雪青那丫头,太能折腾,我与她也没什么可聊。傅姐姐若能留宫中陪我几日,我自求之不得。”夏知忧露出真诚的笑。
“娘娘莫嫌叨扰便好。”傅芜华不自在回道。
她既然不说原由,她也懒得自寻麻烦,。
二人客套一番,她朝外面喊一声,“来人。”
房门打开,白芍进入屋中。
“白芍,你安排人将侧殿收拾出来,再则,带傅医使去换身干净衣裳。”夏知忧吩咐道。
傅芜华略显狼狈,她起身朝夏知忧施了礼,跟随白芍默默退出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