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件事不在夏知忧预料,真正谋害原主与原主母亲的人到底是谁?
父亲又是怎样一个人?
在许妍与五小姐口中听闻的父亲,他可能没有想象中好,可也并没有十恶不赦。
那些她认为的坏人,没有想象中坏,好人也没想象中好。
世事沧桑,一切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谁又看得清。
回宫后,陆秉川让她去御书房,夏知忧不知他有何事。
一件件事浮出水面,夏知忧心底泛起涟漪。
如今,她身边这些人待她到底又有几分真心。
世人结交,当真只图利益,而非真情?
即使,她做那么多,最后,得到的也只是虐文女主悲惨结局?
她昏昏沉沉行至御书房,陆秉川坐于案桌旁。
见她前来,陆秉川放下手中毫笔,迎向她。
“皇陵附近,阴气最盛,你如今有身孕,劝你别去,你非得走一遭。你五姐当年如此对你,你倒念旧情。”陆秉川揽着她,伸手握一把她的手,寒凉入手心。
“五姐说,父亲当年有想法子救我……计划若成功,他预备将我许给商贾之家……”夏知忧失魂落魄,垂下双肩行至暖炕坐下,自言自语,“父亲并没有那么十恶不赦,只是于我,可能真不是一个好父亲。”
陆秉川顿住,睫羽动了动。
沉默,死寂般沉默。
良久,他开口,“所以,你觉得你父亲是一个好人?”
“那你觉得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夏知忧反问。
二人目光相触,陆秉川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悲喜。
陆秉川低眸,“你乃他亲生子女,亦或心软,人之常情。”
“可皇室亲生骨肉,仍刀剑相向?”夏知忧再次质问那般说道,“人与人的客气,只因利益未到最大化,若以天下为筹码,任谁也会杀红眼……”
陆秉川抬眸相视,夏知忧的字字句句,如是刀剑,好似要与他决杀一番。
陆秉川唇角微动,露抹温柔的笑,他走近夏知忧身侧,相傍而坐。
他伸手捻起夏知忧的手,低声与她说道,“你这娇怒模样,誓要与我争个输赢。不过关心你一言,你又要与朕使小性子?”
夏知忧注视他,他喜怒不形于色,令她害怕。
“不与你争,你觉着怎样,便是怎样?莫怄了气,朕有人质在你手里,哪敢与你相争。”陆秉川揽她入怀,揉揉她脑袋,轻柔哄她。
“皇上觉着臣妾无理取闹?”
“岂敢,知知最讲道理。”陆秉川轻捻她下巴。
她仰头望向他,陆秉川面带笑意,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还生气?你爹是个好人,全天下最好的好人。”
他当真这样认为?
夏知忧平复情绪,定了定神。
面对陆秉川提及当年之事,他会有何反应?
“皇上,有一事,我想重新彻查。”夏知忧盯着陆秉川的眼睛,郑重其事说道。
“何事?”
“侯府灭门案。”夏知忧一字一顿道
陆秉川搂她的手明显松一下,他的寒眸里,有一瞬无措。
那无措仅仅一瞬,转眼,他淡然处之,“为何?此案当年已结案,你为何旧事重提?”
“一个人怎会那么大本事将侯府灭门,臣妾怀疑……与皇室有关……”夏知忧再次试探,此乃棋行险招,甚至引起陆秉川警惕。
越是如此,他越能暴露更多蛛丝马迹。
单凭她找人查,根本不可能,她身边全是陆秉川的人。
陆秉川手上捏一把,扬笑的眸眼暗藏一抹警觉。
“有人与你说了什么?”陆秉川唇角虽微微勾起,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佯装的镇静,夏知忧细致入微尽收眼底。
“五姐说,父亲不是一个极坏之人,他怎会得罪属下,以至他谋害侯府一家的程度。臣妾觉着唯有皇室有这个能力与权力,能灭他人满门。
普通大臣,不至于如此,此乃重罪,被查出,九族连坐。”夏知忧一字一句分析,眸眼深沉,瞧不出她的心思。
陆秉川移开目光,瞧一处,默默听她分析。
她太过聪明,寥寥几句话,便猜出另有隐情。
陆秉川捏了捏夏知忧的手,“朕替你再次查查此案,待有新的线索,告知你,可好?”
“嗯。”夏知忧简单应一声。
他们相识至今,夏知忧知晓陆秉川不是简单之人。
他深情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他那样杀伐决断之人,当真待自己痴情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