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像利剑般劈开了污浊的空气,风早清动作一滞。
巷口的阳光被一道修长的身影挡住。
逆光中,那人金色的发丝边缘泛着细碎的光晕,小麦色的皮肤在阴影里呈现出深琥珀般的质感。他单手插兜站在那里,明明没有任何攻击动作,却让所有人都僵住了。
风早清眨了眨眼睛,挤掉泪水,看着降谷零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缓步走来,突然回神,瞬间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汹涌而出,呜咽着哭得好狼狈。
为什么会是降谷零啊……
zero…他的、zero…来救他了……
此刻,降谷零那张混血特征明显的池面脸冷的像冰,紫灰的眼眸中却正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只是出来吃个饭,碰巧路过。
没想到竟然看见这样恶劣的事件!
&34;哪来的小白——小黑脸!臭小子!少管闲事!&34;
油腻大叔色厉内荏地吼道,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对着降谷零虚张声势的比划。
&34;嘁、不知道哪儿来的z……没看见哥几个正忙着吗?赶紧滚蛋!&34;
&34;就是,年轻人,少管闲事!&34;
面对他们不知悔改的态度,降谷零也懒得废话,直接就开打。
风早清颤抖着爬起来。
他的视野因为过呼吸而缺氧,泛着黑斑,但依然看清了安室透行云流水般的格斗动作——每一处发力都精准得像计算过的数学公式,暴起的青筋从挽起的袖口一直蔓延到指关节。
第一记手刀精准命中油腻大叔的腕关节,在刀具落地的同时,一个利落的回旋踢将地中海踹飞三米远,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油腻大叔刚举起拳头,腹部就挨了一记膝撞,跪在地上干呕起来。老树皮想跑,却被一把拽住后领,一个过肩摔,重重砸在垃圾箱上,脸朝下砸进一堆纸箱里。
不到二十秒,一切都结束了。
风早清愣愣的坐在地上,身前多了好几处磨破的擦伤,蓬蓬裙像一朵被暴雨打残的蔷薇铺展开来。
‘ zero …… ’
他颤抖着,用手背抹了把脸,擦掉颧骨和下巴上混着血的泥土。
&34;没事吧?这位小姐……&34;
降谷零转身询问,话到一半突然卡住。
他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眼前这个&34;少女&34;:尽管浑身是伤、衣衫不整,像是破碎的布娃娃,但那熟悉的眉眼轮廓——
“风早清?”
死一般的寂静。
风早清眼睁睁看着降谷零的表情经历了一场精彩的地壳运动:从职业化的关切,到认出熟人的震惊,最后定格在一种复杂的、强行维持镇定的微妙神情上。
远处传来警笛声。
他突然笑起来,沙哑的声音惊飞了墙头的乌鸦:&34;降谷警官,好久不见了。&34;
zero,又见面了。
看着风早清露出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降谷零神色更加复杂,蹲了下来:“是啊,好久不见了……风早清先生,这一个多月,你……还好吗?”
风早似乎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副样子有多糟糕,低头试图整理着凌乱的衣裙,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狼狈,却发现根本没有效果。
蓬蓬裙已经彻底坏的不能看了。
降谷零也注意到他的窘迫,轻咳一声,脱下西装外套递给风早清:&34;……先遮一下吧。&34;
风早清沉默地接过外套穿上,大了两号的衣服很好的裹住了他身体,带来了足够的安全感。
&34;我不知道你有这种……爱好。&34; 尴尬的公安警察谨慎地选择着措辞,&34;但是你别担心,不是你的错…我也不介意…这是公民的个人爱好,应该被…尊重。是这几个人……&34;
&34;这不是我的爱好——&34; 风早清说到一半突然闭嘴。
他绝望地意识到,他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处境。难道说&34;其实我只是被一个疯女人用魔法变成这样&34;?这个解释听起来比&34;我有女装癖&34;还要荒谬一百倍。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挤出一声长叹,裹紧带着体温的外套。
算了……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