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水汽氤氲的浴室里，波本的大脑中一片混乱。
——那颗痣。
——那道疤。
普洛赛克左手无名指内侧的红色小痣，和五十岚守的一模一样。而后腰上那道半隐半现的旧伤疤，更是让降谷零的心脏几乎停跳。
‘……怎么可能？’
‘五十岚守、我的恋人七年前就已经……’
波本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那次便利店案件是他们互相表白确认关系的事件，过去七年了他依旧记忆犹新。守昏迷了好几天才苏醒，后面住了一个月的院，基本上都是他亲自照料的。后面他们做一些亲密的事情的时候，他也经常会抚摸这道伤疤……所以他绝不可能认错这个形状。
波本死死盯着普洛赛克的腰，仿佛要确认它是不是幻觉。
但对自家未婚夫相当心大的普洛赛克已经潦草的擦完了头发，重新拿起防潮柜里的上衣穿好了。
他顺手关掉花洒，一边扯过毛巾继续胡乱擦着头发，一边用气音说，&34；好了，我们可以出去了。&34；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波本的异常。
波本猛地回神，迅速调整表情，但紫灰色的瞳孔仍然紧缩着，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痛。他强迫自己扯出一个轻佻的笑容，嗓音却比平时低哑：&34；……嗯，出去吧。&34；
‘不能在这里问。’
‘组织里到处都是监控，朗姆和白兰地都在盯着……’
他深吸一口气，伪装出波本惯有的笑容和神态，伸手一把将普洛赛克打横抱了起来。
&34；喂！&34；
普洛赛克猝不及防腾空，下意识抓住他的衣领，湿漉漉的黑发蹭在波本颈侧，带着微凉的触感。
&34；别乱动。&34； 波本低声说，语气里却没了之前的戏谑，反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34；你身上还有伤。&34；
‘除了手臂上那个今晚就能愈合干净的刀口，我还有什么伤吗？’
普洛赛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家伙的态度变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只当是降谷零演技精湛，连这种细节都演得滴水不漏。
‘不愧是曾经警校的首席、如今公安的精英哇，金发大老师这演技绝了……’
波本将他放到床边，动作轻得像是怕碰碎什么，嘴上说的却是另一番话：&34；啊，清洗真是麻烦呢。要不是怕你弄脏我的爱车……乖乖坐在这里，别动。&34；
‘……马上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普洛赛克垂下眼睫，装作顺从地点头。
波本拿出备用的干净床单铺好，用抱小孩的姿势将他挪到了床中间稳稳当当的坐好，然后拿来医药箱，从里面取出消毒水和绷带，动作熟练地给普洛赛克后颈的芯片创口消毒。他指尖的力道比之前轻柔得多，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意味。
药膏涂在伤口上带来清凉的触感，但是波本过于轻柔的动作让普洛赛克感觉浑身不得劲，他困惑地回头看了眼这个为他上药的人，微微皱眉：&34；……波本，手？&34；
‘你咋还手抖上了呢？’
波本一顿，随即勾起唇角，语气恢复成波本式的轻浮：&34；啊啦，被发现了？可能是因为……&34； 他俯身靠近，呼吸拂过普洛赛克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34；修明你的皮肤触感太好了，让我有点兴奋吧？&34；
普洛赛克：&34；……&34；
‘……不是，这家伙有病吧？’
‘他为什么突然给自己加这么变态的人设啊？’
但被激起一片鸡皮疙瘩的他看不见，波本金色发丝挡住的眼神和语气完全不符。那双紫灰色的瞳孔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是压抑着什么无法说出口的话。
后颈的位置被裹了两圈绷带，重新套上 choker。波本绕到普洛赛克正面，继续涂抹着药膏。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普洛赛克手臂上的伤口，动作温柔得不像话，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普洛赛克被他这态度搞得有点发毛，胳膊忍不住往后缩了缩：&34；……波本，想干嘛？什么时候，离开？&34；
波本嘴角一挑，又是那种非常明显的恶意假笑：&34；我只是想让自己的新‘玩具’，不要太快报废。要好好爱护，才能玩得更久点……不是吗？&34；
普洛赛克：&34；……&34；
‘……虽然知道他是在演给摄像头后面的朗姆还有白兰地看，但莫名觉得，被创飞的只是我啊！’
波本拧好药膏盖子，又替他缠好绷带，指尖在最后打了个精巧的结。然后，他突然捏住普洛赛克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34；真可惜啊……&34； 波本看着他的眼睛低声叹息着，拇指摩挲着他的唇瓣，眼神晦暗不明，&34；普洛赛克你，是组织的财产呢。要是能…让你这样漂亮的小狗…成为我的私人财产，那该多么美妙啊……&34；
普洛赛克：&34；……？？？&34；
‘……夭寿啦！降谷零这是在组织这边给他自己加了什么奇怪的人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