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麟也挺好奇的,家里除了周兵和李华兰,不管是谁抱着周分地,他必哭闹,唯独到了自己的怀里,他就特别开心,
这让李华麟一度认为,自己是不是有带小孩的天赋,但看到李华舒,他就不这么认为了。
“都洗手去,开饭了。”
赵雅琴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把中午剩下的菜做了一个折箩,又炒了白菜土豆片和煎鸡蛋,晚饭就算成了。
李华麟想把周分地还给周兵,但周分地死活不干,只要离开李华麟的怀里,他就哭,回到怀里就笑。
没办法,李华麟只能抱着周分地坐在桌子旁,一边吃饭一边逗他玩,令李家人是啧啧称奇。
直到这孩子玩累了,在怀里睡着,李华麟才敢小心翼翼的把周分地还给周兵。
“大姐,恭喜你成为一名光荣的无产阶级工人,以后就跟爸一个单位了,我敬你。”
“对,我也敬大姐。”
“敬大姐!”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
李华麟便早早赶去了机电厂,在厂务仓库领取了大量的油墨,回家油印手稿。
自己印是不可能的,必须找大冤种!
房间内,李华舒小脸脏兮兮的,身上全是油墨,
她左手啃着桃酥,右手握着油墨滚在油板上刮刷,掀开后就是一张成品油印纸。
五块钱就想招聘牛马,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加上桃酥,还有橘子水。
还别说,一边吃一边干活,李华舒这油印的速度,并不比李星宇和李星辰两个人慢多少。
李华麟靠在床头写小说,撇着李华舒将一张张油印纸印好晾干再整理,残次品极少,
不由感叹,李华舒不愧是油印稿天赋型选手,还是极为廉价的那种
临近傍晚,机电厂夜校的活来了,
李华麟挎着帆布包,早早来到五车间的会议室,擦黑板摆桌子,做一名助教该做的工作。
临近六点,工人们陆续走进教室,见李华麟已经坐在座位上了,都打着招呼。
六点整,顾守仁拎着公文包,迈着四方步走了会议室,卡点卡的那叫一个准时。
他见李华麟坐在了靠窗户的角落里,只是皱了皱眉,便示意同学们翻书上课。
“同学们,请把书翻到第八页,今天我们讲一讲毛泽东同志在1936年2月,带领东征抗日先锋军东渡黄河。”
“在到达山西石楼县时,面对漫天飞雪,写下的这首《沁园春·雪》。”
“但在这之前,有哪位同学来回顾上节课的知识,背诵一遍《七律长征》?”
角落中,李华麟翻开了油印版的“教材书”,翻到了第八页,打量着《沁园春·雪》下面的注释。
瞥了瞥教室最后方,见谢翠芳一脸茫然的站起身,吭哧瘪肚的背诵着《七律长征》,总共八句词错了六句,不由皱了皱眉。
顾守仁对于谢翠芳的背诵很不满意,原本就很严肃的脸立马阴沉了下来,他冷冷的盯着谢翠芳,示意她罚站,便点指其它学员。
一名名学员起身背诵《七律长征》,接连考了十几个人,愣是没有一个人能完整背下这首诗,这可把顾守仁气坏了!
他重重的把书往桌子上一甩,指着低着头的学生:“朽木不可雕也,回去之后,每人把《七律长征》给我抄一百遍,下堂课带来!”
遂转头望向李华麟:“小同志,你作为助教,助教的职责便是辅助我教导学生,他们连《七律长征》都背不下来,你也有很大的责任!”
“你回去之后,也罚抄五十遍《七律长征》,下堂课一起交上来。”
“啥,你特么有毛病吧?”
李华麟愣了愣,没想到这战火还烧到自己身上了,不由冷笑了一声,站起身反驳道:
“顾守仁,顾老师,我是助教,辅助你工作没错,但我是受教育局和工厂领导邀请,过来协助你工作的,并不是你的学生,你也没资格罚我!”
“我叫你一句老师,是念在你学问高,是老学究,但也请你摆正自己的身份,别仗着自己是代课老师,就以势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