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颜鼻子忍不住有些酸,又垂眸遮住眼泪:“算你过关。”
“不过这等子离谱传言你从哪儿听来的?”霍烬皱眉,更想知道是谁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我与长嫂虽然年纪差的不算大,可霍言均虚岁都十五了,就算我十三生的出他来,那会儿我可还在边关苦哈哈跟将士作战。”
白颜总不可能把自己阿姐卖了,于是故意转移话题:“那你为何不肯承认我们的关系?”
霍烬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白颜看他的脸色也猜到了:“怕你活不长,怕耽误我的名声我以后嫁不出去?”
霍烬没敢点头,白颜冷笑一声,目光又看着他:“你是皇帝,得这种病却没太医来会诊,你自己也没想活着吧?”
霍烬目光微垂,不敢看她……他活得痛苦,每一天都是痛苦,又怎么想再活下去呢?
白颜既心疼又恼怒:“九叔爷既然这么为我考虑,不若我提前为自己筹谋一个夫君?”
“病什么的也不用治了。反正你总会为我规划好将来的是不是?放心,我会嫁人生子的,虽然你去了我会难过,可过个十年八年的未必不能忘了你……”
“别说了!”霍烬想起那个可能整颗心都扭起来了,他可怜至极的看着白颜:“小颜,我好好治病,我会去找全天下的名医来求诊的。你不要离开我,我错了……”
他错的离谱,他没办法为她安排以后。
他根本无法想象她跟别的男人成亲生子,只是有个念头他就恨不得提刀杀去。
白颜心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轻生是因为病的痛苦,她怎么忍心折腾他,但总要唤起他的求生欲才行。
人的意志在某种情况下比医疗手段管用,她可以成为他的意志。
白颜轻柔的抬起他的脸:“有什么事儿都不许瞒我,我问你什么,你也都要告诉我。”
霍烬点头,白颜这才往他怀里轻轻一靠,安抚似的拍着他的脸:“不用你找什么名医,信不信我,我比那些名医都厉害?”
霍烬垂眸,对上她黑亮的双眸,重重点了点头。
“那先来说说你什么怎么病的?发作时如何?”白颜问,她方才已经给霍烬把过脉了,他虽然经脉乱,可并未有中毒的迹象,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
霍烬老老实实的从出生前说起:“先皇昏庸无道,我的生母就是被先皇害死的老臣之女,她全家被抄,又因貌美被先皇所夺,恨透了先皇,她去刺杀先皇,失败后被打入冷宫,也恨我这个和先皇同样血脉的儿子,几次三番要杀我。”
白颜心头不免为他难过,霍烬却只是笑了笑,继续说了下去。
他侥幸活了下来,又与那时也不被先皇宠的太子相依为命。
太子年长他快十岁,总是照顾他,后来两人一道去了战场,他立下赫赫战功,而兄长却因年少时被奸妃所害,身体总是抱恙。
战场上一次意外,兄长因救他而死。
再后来他手刃了先皇,夺旗登基。
再后来他就得了头疾,发作时只觉耳旁鬼哭狼嚎,各种至亲来找自己索命,从一开始半年一次到现在每个月发作,渐渐地理智全无,伤人伤己,痛不欲生。
白颜将各种细节听的认真,过后目光便放在了一旁那被褚太后送来的冷掉的药汤上,她伸手接过,轻轻嗅着……
于此同时,慈安宫内
褚太后褚秀宁如今三十有二年纪,因是寡居,打扮的十分素净。
夜里一盏烛火亮着,映衬褚秀宁侧脸清晰,她手里正拿着一册书,在考儿子霍言均的课程。
“太后,陈侯夫人求见。”宫女跪地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