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点朱寿比谁都清楚。
谈条件嘛，那就好好谈，讨价还价拉扯一番，才是正儿八经的谈判步骤。
“民女想请殿下凯恩，让李家代理京兆府盐运业务。”
“李秀盈，自古以来民间不得经营盐铁。大明律法写得很清写得很清楚，贩卖私盐满门抄斩。”
李秀盈依旧是神色坚定，没有任何波澜，“民女并不是直接买卖，而是承运、并协助官府卖盐。民女捐出全部家当，京兆境内所有商铺空闲。李家可以免费为朝廷运输、经营，只赚取一成的差价，其余的全都归朝廷所有。”
朱寿眼睛一亮，这不是就是上辈子经营中的区域委托代理人吗？
“你有多少家财？”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和聪明人没必要废话，朱寿直接奔入主题。
李秀盈一怔，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就不拉扯几下子？
原以为朱寿会很难说话，会有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谁承想，朱寿这么直接。
深吸了一口气，“民女家中有存粮三百万石，现银四百万两左右。”
听到这个数字，朱寿倒吸了一口凉气。
京城最富的百姓，年收入都超过五十两。
相互对比，李家说不上富可敌国，但绝对配得上狗大户这三个字了。
“原本，本宫要血洗你们四大粮商全族，可你第一个提出来见本宫，勇气可嘉。”
“家财只是身外物，能得到殿下的信任和重用，才是李家真正的价值。”
李秀盈深吸了一口气，她也不想把家财全都捐出来。
但赵钱孙、王向东的下场历历在目。
散尽家财相对灭族又算得了什么？
这也是一场豪赌，如果得到朱寿的重用最好。
如果不能，最起码李家几百条人命保住了。
对李家而言，稳赚不亏。
“说得好！”
“就冲你这份胆识和魄力，便胜他人无数。”
朱寿大笑，“来吧，用你的万贯家财，打动本宫！”
李秀盈没有任何犹豫，似乎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从怀里要出来一沓纸，“殿下，这是所有家财账目，以及民女下一步的合作计划。”
朱寿详细地看完内容，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欺负本宫不懂经商？
这无非就是换了一个名目，实际上你只捐了粮食，银子一两没充入国库。”
冷眼看着李秀盈，朱寿的脸色很难看，“李秀盈，你给本宫好好说，说不好本宫立刻诛你全族！”
李秀盈的计划是把所有的商铺、粮食上交给国家。
四百万两银子，却要年底交付。
也就是说，名义上商铺变成了国家的，但真正的经营者还是李家。
一番操作下来，朝廷仅仅得到了粮食，却丢了京兆的盐运代理权。
现在朝廷缺粮缺钱，虽然抄家了很多，依旧不能堵上窟窿。
四百万两对朱寿意义重大，所以才会脸色难看。
“殿下，朝廷会派人经营吗？贪官污吏那么多，食盐的收入真的会全部上交吗？”
李秀盈深吸了一口气，“从运输到销售，每一个环节都不容出错。就算是民女全部上交，最后的经营权还是会落实到李家。”
“至于现银就更好理解了。盐运需要庞大的资金支撑。如果现银全部上交，什么生意都做不成。只要殿下同意民女的计划，年底之前，所有的盈利会送到东宫。如果有更多的权限和施展空间，明年民女不光会堵上京兆之地盐税的窟窿，还会把盈利翻一倍有余。”
一番话说完，朱寿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说盈利给本宫？”
李秀盈听闻，知道有戏，急忙开口，“殿下，朝廷有国库、皇帝有内库府，这就是最大的区别。民间有句老话，爹有妈有不如自己有，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