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裴靖寒微敛着眉，温淡开嗓，便打断了严枭的话。
那简单的一个字，就把严枭气得额角青筋暴突，他掌心一紧，就徒手把手中的红酒杯捏碎，玻璃渣滓割破他的手心，鲜红的血液混着红酒沿着他的手指往下滴。
周围人无不惊恐，连严枭身边的女伴也闷闷“啊”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冷气。
薄东霆见这一幕，也委实震撼，这么多年来，他从没见过这俩兄弟为什么红过脸，楚歌这个女人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让他们闹成这样？
“哎……枭哥，有话好好说嘛，都是自家人。”
薄东霆心疼地瞧了一眼严枭血淋淋的手，又让侍应生赶紧拿医药箱过来。
“不必了。”严枭冷声拒绝，扔了手里破碎的杯子，就冲那沐浴在璀璨灯光下的女人道，嗓音冰冻三尺，“各位，打扰下，我要收回我刚才的话。别说是五十万，就是五分，你楚歌也配不上。”
台下不明究竟的观众纷纷侧目，刚才严枭还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转变得这么快？
楚歌也是蹙眉不解，视线眺向贵宾席。
远远望着那个站在扶栏旁的男人，他身形高大修长，他的嗓音偏浑厚低沉，仔细听来，好像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熟悉感。
“毕竟，强奸犯的女儿，用再多的金钱包装粉饰，也是爬满蛆的蛋糕，丑陋、恶心！”
严枭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让台下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强奸犯的女儿？”
议论声四起，充斥了整个会所。
那一刻，楚歌只觉得浑身冰冷，血液逆流，一颗心仿佛停止跳动，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混沌起来，除了“强奸犯”那三个字。
是他？
是了，一定是他！
这世上，除了严家人，还有谁会提起十年前那件尘封的往事。
隔着人群，裴靖寒也能感受到楚歌此刻的骇怕和无助。
他起身，凝重地吐了一口烟圈，缭绕的烟雾下，看不清他的面庞有多清冷，他还是没能阻止严枭说出那件事，如果知道严枭半道过来参加他的party，那么他一定不会带楚歌出席。
“带楚小姐下去休息！”
他吩咐，声线玄寒，也噙着一股不容人抗拒的气势。
楚歌是被夜诱里的服务员扶着下去的，她的四肢僵硬冰冷，麻木地向前行走着，这个时候，酒的后劲也上来，她脑袋昏昏沉沉，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我想去洗手间，在哪里？”
她用手机敲打出一句话，问道。
服务员把她带到了洗手间，她就让服务员离开了。
现在，她太过狼狈，她不想被人看到她的模样。
她趴在盥洗台上，水龙头开到最大，双手不断地抄起冰冷的水扑打到自己脸上。
十年前的记忆凶猛地涌上来。
那个暴风雨的夜晚，那个男人一身苍白到没有底色的孝服，就那样突然出现在她的家门口，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害怕，连家门都没进，转身就逃，他追了上来，抓住了她，把她拉进了偏僻的小巷。
那夜的暴雨比此刻的水更冷更凉，无情地打在她的身上。
他暴戾的带着杀心的嘶吼声，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楚滔强奸了我妈，还杀了她，我要把我妈死前受的那份罪，一并还给你！”
他把她按在积满泥水的地方，拼命地撕扯着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