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结实的身躯压过来时，楚歌差点哭出来。
她说不出话，只能蹙眉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直摇着脑袋祈求他，不要这么对她。
裴靖寒也是吓唬她的，见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募然心疼，轻轻掐了下她的脸蛋儿，就悻悻松开了她，“看你以后还敢谎话连篇！”
她自然是摇了摇头，保证再也不敢骗他。
她想事到如今，裴靖寒肯定已经调查得七七八八了，否则，也不会拿着亲子鉴定报告找上门来。
她只好一五一十地写下来。
“这件事，我也是被逼的。五年前，我妈突然被抓进了精神病院，其实她的病没有那么严重，靠吃药就能控制得住。我妈她在精神病院经常被电击治疗，很痛苦。
我很想把她救出来，就在这个时候，韩家的人找到了我。他们说，只要我肯替韩千千去和你那个，然后帮她顺利生下孩子，他们就把我妈从精神病院捞出来。之后的事，我想不用说，你也应该都知道了。”
她一边写，那一桩桩不堪的往事涌上心尖，再度酸涩了她的眼睛，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可真是个傻女人。
裴靖寒心中感叹一声，又开腔，“既然孩子是我的，我不会让她流落在外。”
楚歌抬起一双泪眸，防备地瞪着他。
她擦掉小画板上的字，又马上写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韩国栋，竟然因为算命的一句话，就遗弃了亲生骨肉。甜甜身体里流着我的血，我会把她接回去，认祖归宗。”
裴靖寒没有像她父亲嫌弃她是哑巴一样去嫌弃甜甜，这一点，她很感激他。
只是，甜甜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也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凭什么裴靖寒一出现，就要交给她？
“当初，甜甜一生下来就跟我一样是个哑巴，韩千千说这个哑儿会给裴家蒙羞，应该丢到深山里去喂野狗去。是我哭着求他们，他们不要，我可以抚养，以后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而你，除了一颗精子什么都没有贡献，你不可以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她写完，粉拳攥得紧紧的。
裴靖寒瞧着她，这誓死不从的小模样，真是奶凶奶凶的可爱。
他挑了下长眉，轻笑道：“之前我不知道甜甜是我女儿，我就说了买一赠一，我不介意。现在正好，你和甜甜一起进我裴家的门。”
“……”
楚歌无语。
这个人怎么又提到这个了？
好像谁多稀罕进他裴家的门似的。
见她为难的表情，裴靖寒声音不悦地压低，“怎么，嫁给我还委屈你了？”
“不委屈，只是，裴先生您这样的人，我一个哑巴高攀不上。”
她苦笑，把心里的话诉诸于画板上。
听到她说“高攀不上”，他眉目间似有几分得意。
“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不过——”他说到这，语锋一转，眼底是快要溢出的宠溺，“说来也巧，我这个人喜欢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