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裴总……”陈佳妮向来牙尖嘴利的，这会儿舌头却不由地在打颤。
又是裴靖寒？
楚歌心生狐疑，一扭头，就对上了裴靖寒那张肃冷倨傲的脸。
他气场慑人，又离得那么近，她慌慌张张地地往后退了一步，小腿肚就那么堪堪撞在椅子尖锐的犄角上，痛得她“啊”的惊呼一声。
她的声音嘶哑难听，她很快咬住唇，皱着眉，弯腰揉腿肚子。
“我是有多吓人？”
随着男人沉冷开嗓，猝不及防的，长腿又向前逼近一步。
这次，楚歌退无可退，干脆一屁股坐回到了椅子里。
她不敢抬头，但也能察觉到他居高临下的目光审度着她。
他瞧了楚歌一会，又把视线转移到了陈佳妮身上，手朝身后的跟屁虫沈校长勾了勾，叫他过来的意思。
沈志兴屁颠屁颠上前，毕恭毕敬，“裴总，您吩咐。”
“那个谁。”裴靖寒随意往陈佳妮身上指了下，命令，“开除了。”
“啊？这？”沈校长有点为难，这个陈佳妮是托关系进来的，他两边都得罪不起啊。
紧紧跟在裴靖寒身后的袁飞看得出boss这是要为楚歌打抱不平，他说道：“沈校长，你没听到刚才她说话多难听？素质这么差的老师，你也不怕把你们学校的学生教坏了。”
陈佳妮一听要被开除，眼圈就红了，委屈地看向沈志兴。
“可是……我不能因为她们吵几句嘴，就把陈老师开除了，这对她也太不公平了。”
陈佳妮使劲地点了点头，的确太不公平了。
沈志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楚歌，又道：“要不让陈老师给楚老师道个歉，再写个深刻的检讨书。以后她要是再欺负人，我就开除她。裴总，您看怎么样？”
楚歌垂着脸，乌黑的长发把她白皙的脸挡住，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裴靖寒鞋尖踢了踢她的椅脚，“你说呢？”
楚歌纳闷，他们什么关系啊，用得着他给她出头？
更何况，她被别人说三道四，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男人！
简直就是灾星！
她抬眼，蹙眉凝着他，比划了一连串手势——陈佳妮道歉是必须的，但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裴靖寒一如既往看不懂，用眼神问沈志兴，楚歌在说什么？
沈志兴轻咳了一声，十分尴尬道：“楚老师说……很好，很满意。”
楚歌瞪了沈志兴一眼，不知道他这是在翻译的什么鬼？
裴靖寒也表示怀疑，明明楚歌比划了很多手势，沈志兴说的却很简短，还有楚歌脸上的表情，似乎不是那个意思。
沈志兴庆幸的是他俩语言不通，他也急着了事，对陈佳妮说：“陈老师，还不快向楚老师道歉？”
陈佳妮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但谁让楚歌有金主罩着，而沈校长又对金主言听计从，只得照办，她的呜咽声含在嗓子里，对楚歌说了一声“对不起”，说完又气鼓鼓地跑了出去。
陈佳妮走后，沈志兴和袁飞相继识趣地离开，袁飞走的时候还在裴靖寒耳边小声提醒了下，“裴总，我们先去工地那边等你，开工仪式完了还要您过去露面合个影，您别忘了。”
裴靖寒点头应了一声，看着门被袁飞轻轻带上。
办公室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人，大型机械的轰鸣声从未关的窗口隐隐约约传进来。
楚歌听着很烦躁，也很不习惯和裴靖寒独处，她在便签纸上写道——我要去上课了。
写完，她便从包里拿出教材和备课资料，适当收拾了下办公桌，在她起身之时，裴靖寒往她办公室上一靠，两条腿一曲一伸很是慵懒优雅。
但在楚歌看来，他这分明是故意把她围在办公桌里。
她的路被堵住，眉心蹙得更紧，但仍沉着气，在便签纸上写下一句话——裴总，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