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我听一场戏吧,就算谢我了。”
“听一场戏就算谢了?”
谢宵点头,“算,我最喜欢听戏了。”
袁今夏一琢磨,反正也是想案子,哪想都是想,便痛快地应道,“好,就去听戏。”
“走,我带你去扬州最大的春喜班,”谢宵边说便要去拉袁今夏的手,袁今夏将手向身后背过去,自然地躲开了,问道,“春喜班是扬州最大的戏班子?那听一场要多少银子?”
“什么银子不银子的,你陪我听,就算是谢我了,至于听戏,喝茶,点心,瓜子,都算我的。”
“好,看在你我往日的情份上,我答应了,”袁今夏乐呵呵地跟着谢宵走了,暗道,“听戏不花银子还能蹭吃蹭喝,这便宜不捡白不捡 ,乌安帮少帮主真是出手阔绰,讲究人儿。”
两人来到戏班子,要了茶水和瓜果点心,坐下来听戏,唱的正是四郎探母,谢宵极为兴奋,开始唾液横飞地讲起杨家将来,时不时还用手在袁今夏面前比比划划。袁今夏原本一边吃一边在想周显已的案子,被谢宵的举动烦得够呛,正要发作,谢宵突然停了下来,说道,“袁大虾,你是对听戏不感兴趣还是对我讲的不感兴趣?”
袁今夏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谢宵见状,有些尴尬,遂带着些讨好的语气说道,“袁大虾,咱们多年不见了,你怎么连个好脸色也不给我?小时候在一起玩的不是挺好吗?”
“小时候你还胖乎乎圆滚滚的呢,现在呢,不还是变了?”
“你看你这,都说揭人不揭短,那时候胖是因为我不爱动,回到扬州便被我爹逼着练武站马步,后来又送到少林学艺,然后就……”
“然后就怎么了?”
“没,没什么,这不然后就碰到你了吗?袁大虾,你来扬州我特开心,我这一见到你啊,突然就像打通了七窍儿,你都不知道,自从那日相认了,我每日里都想着你……”
“哎,打住,你少煽情,你要是再说下去,我就又会想起你小时候被人欺负哭哭啼啼的模样,真……”
“别别别,袁大虾,我不说了,你也别说了,行不?”谢宵告饶,此时戏台上一个青衣出来,刚张嘴唱了一句,谢宵便说,“她们唱得差远了,要说唱功好,还得是当年春喜班的那个台柱子,可惜年轻轻就死了。”
“死了?怎么回事?”
“这都是十年前的事儿了,我那时才十岁,具体的不太清楚,都是听人说的,十年前也有一个春喜班,那戏才叫好呢,尤其有一出戏叫第一香,唱红第一香的就是当年春喜班的台柱子。可惜没多久,那个台柱子就死了,据说死得非常蹊跷,官府也未能破案,后来便成了悬案,时日一长便不了了之了,春喜班后来也离开了扬州。”
“成悬案了?”
“是啊,这都过去十年了,听说现在这个春喜班有一些人还是原来的班底,尤其这个班主,就是当年春喜班的老人儿。”
袁今夏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反倒突然想起谢宵在少林学艺的事来,问道,“你在少林学艺八年,又在江湖闯荡了一年多,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儿,你指什么?”
“比如说死人,死得很怪异的人。”
谢宵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摇晃着手说道,“袁大虾,你莫把我想成贼人,我真没杀过人,也没想过要做坏事。”
“你怕什么?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见过死法很怪异的人,比如说全身毫发无损,既没中毒,也不是窒息,突然就死了的?”
“让我想想啊,”谢宵嗑着瓜子,想了片刻才说道,“我和师姐在少林学艺时,我师父说过,要想学成武功,那得先学会挨打,但是也不能哪里都打,有的地方不小心碰见了就是致命伤,比如,比如这里,”谢宵比划着自己耳朵后面,“人的耳后有一处穴位叫做翳风穴,若被尖状物刺到,瞬间就会死亡,还有这里……”谢宵刚将手移到太阳穴位处,袁今夏却起身跑了。
“袁大虾,袁大虾,你要去哪里?我还没说完呢。”
袁今夏一溜烟跑没了影儿。谢宵叹了一声,“好好地怎么说跑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