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急急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嘭!”的一声被推开,此时的陆绎正在更衣,头也不回地说道,“小寿,你这急性子……”话还未说完,便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大人……”随即戛然而止。
陆绎猛地回头。推门而入的袁今夏见屋内情形一时手足无措。一个裸露着上身正拿了衣裳要穿,一个愣在当地目瞪口呆,两人四目相对,两脸惊慌。
陆绎迅速将目光移开,手中的衣裳快速披到身上,说道,“风风火火地干什么呀?”
袁今夏咽了一口唾液,想起哪里不对,急慌慌闭上眼睛,边说着,“对不起大人,对不起,卑职不是故意的,”边转身就往外跑。
陆绎只听得“哎哟!“哎哟!” ”“哐当~” “哗啦啦~”几声……急忙穿好了衣裳走到门口。
岑寿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离得不远处是一个摔碎了的茶壶,袁今夏兀自在地上打着滚,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袁今夏仍闭着眼睛,嚷道,“谁呀?走路不长眼睛的?咝~~~,疼死我了!”
岑寿听声音极为熟悉,抬头一看,见是袁今夏,便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屁股,问道,“臭丫头,你说谁走路不长眼睛?明明是你撞了我好不好?”岑寿嘴上不让份,身体却极实诚地走上前,伸手想要扶袁今夏起来,蓦地发现袁今夏闭着眼睛,便问道,“你闭着眼睛干嘛?是哪里摔坏了?”
袁今夏听见是岑寿的声音,眼睛睁开一条缝,回头快速看了一眼屋内,见门口站着一个人,那双靴子再熟悉不过了,吓得忙又闭上眼睛,说道,“怕光!”
“怕光?是生病了么?”岑寿颇为关切地蹲下身子,想用手去扒开袁今夏的眼睛看看。
袁今夏一抬胳膊,将岑寿的手挡开,一骨碌爬起来,说道,“你走路不带声音的?学什么不好?偏跟陆……”阎王二字险些脱口而出,袁今夏双手捂住脸,暗道,“袁今夏呀袁今夏,你在干什么呀?太丢人了。”
岑寿十分不解,好奇地问道,“你闭着眼睛从大哥哥房间里跑出来,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么?”
“你胡说!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我怎么不信呢?”岑寿歪着脑袋盯着袁今夏,“你把手拿开,我瞧着你的脸怎么像是红了?”
“看什么看?不怕长针眼啊?让开!”袁今夏不放手,伸脚去踢岑寿。
岑寿一个跳跃躲闪开,待要继续追问,陆绎开口冷冷地说道,“非礼勿视,袁捕快以后要多读些书才是。”
袁今夏一听,有些不服气,暗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阴阳怪气地干什么?”遂将手放下,呼了一口气,转过头盯着陆绎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卑职身为捕快,在侦破案子时免不了常与尸体打交道,也曾不止一次尸检过,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小的,什么没见过?像刚刚那个……区区小事罢了,在卑职眼里都是一样的。”
陆绎眉头紧皱,被袁今夏气得险些郁结,一甩袖子转身回了屋。
岑寿见状,指着袁今夏说道,“总说我胡说,你看看你都说了些什么呀?还不赶紧进去跟大人认个错。”
袁今夏举棋不定,怕陆绎生气又要惩罚自己,向屋内瞄了一眼,抬起一只脚,想了想又放下了。
岑寿眼见着两人情形,好奇心愈加地强烈,问道,“刚刚发生什么了?你跟我说说。”
“咝~”袁今夏见岑寿一副死缠烂打的模样,伸手就要揍人。岑寿脖子一挺,“你还想打我?臭丫头,刚刚你撞倒了我,摔碎了壶,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现在倒凶起来了?”
“好了,都进来,说正事!”陆绎的声音一响,两人立刻安静了下来,互相翻了一个白眼,岑寿先一步进了屋,一只手在背后比划了一下,意思让袁今夏也进来。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袁今夏做好了心理建设,一迈腿也进了屋,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说道,“卑职袁今夏有要事向陆大人禀报!”
陆绎也装作一副没事人一般,问道,“都打探到什么了?”
岑寿站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疑惑地暗道,“这两人像商量好了似的,看不出有任何异样,刚刚到底怎么了呢?”边想边向四下里看,一眼瞧见衣架上陆绎换下来的衣裳,“难道刚刚……”
袁今夏刚要回答,便听陆绎说了一句,“你骨碌碌的乱看什么?站好!”
“啊?”袁今夏一愣,不自觉看了看自己的站姿,“还好啊,哪里不好了?”抬眼去看陆绎时,见他目光是射向岑寿的,便也歪头去看,见岑寿正盯着衣架上的衣裳,瞬间脸又红了起来,“咳!”了一声,缓解了下尴尬,说道,“岑校尉,在向大人禀报之前,我有一事要问问你,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啊?”
岑寿专注盯着衣架,并未听清陆绎说了什么,此时袁今夏冲着他说话,方才醒过神来,说道,“袁捕快要问什么?”
“你说你在杭州生活了十数年,那你可知道杭州可有瘦马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