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寿不待陆绎说话,便抢先说道,“小丫头,你不是说了要讲个精彩的故事给我们听,那你便好好讲吧,大人也肯定想听。”
陆绎唇角的弧度已是有些压抑不住,忙端了茶杯抿了一口,借以掩饰。别人并未觉察,岑福却捕捉到了这微妙的变化,暗暗吃惊道,“大人这是……在笑?”岑福扭头看了一眼袁今夏,又快速转回来看向陆绎,“大人笑了,在我印象里,除了不得不笑的场合,大人已经有十四年不曾真心笑过了。”
袁今夏又瞄了陆绎一眼,见陆绎神情淡定,便说道,“大人,卑职便从三日前与大人分手之时讲起。”
陆绎微微蹙眉,说道,“是我遣袁捕快去追查绣香囊之人。”
“对对对,卑职说错了,不是分手,是卑职奉大人之命去追查绣香囊之人。”
杨岳有些糊涂了,问道,“这有什么区别么?”
岑寿也问道,“是啊,这几日我不在扬州,小丫头,你说细一些,什么分手,这香囊又是怎么回事?”
岑福见两人搅和,便说道,“好好听着便是。”
杨岳暗暗偷笑。岑寿却是一副迫不急待的样子看着袁今夏。
“好,那我便继续说了,”袁今夏略有些得意,“那日我直接返回了乌安帮去寻谢宵。”
陆绎那日便已猜到,若想得知绣香囊之人,必定要借助于谢宵,可知道归知道,听袁今夏提到这个名字,心中仍不免略感不适。
“谢宵与上官曦是师姐弟,又同在乌安帮,我若直接了当提起此事请谢宵帮忙,他断然会有所怀疑,也或许不肯答应。我便约他去喝茶,说要叙旧。”
陆绎一双俊眉微蹙。
“没想到谢少帮主倒是好爽,说什么我来了扬州,怎好让我破费,执意要由他来做东,那我便只好顺水推舟了,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哈哈哈……”袁今夏说到得意之处,竟然笑了起来。
岑福瞧在眼里,默默看向陆绎,见陆绎一副淡定的样子,暗道,“大人对查案之事一向严肃,何时会容得有人这般放肆?除了小寿,现在袁捕快竟然也有这般待遇。”
“我正揣度着如何将话题引向香囊之事,没想到……”袁今夏兴奋之极,停下来冲杨岳问道,“大杨,你猜怎么着?”
杨岳笑道,“谢宵幼时便是个大嘴巴,一定是掏了心窝子与你叙话了。”
“还是你了解他,”袁今夏继续说道,“他跟我谈天说地……”
袁今夏刚说到这儿,陆绎有些不悦,说道,“谈天说地?袁捕快是去了解案情,还是叙旧?”
“大人容禀,”袁今夏并未注意到陆绎神情变化,仍旧一脸兴奋地说道,“卑职的意思是,谢宵与我提起幼时一起玩耍之事,又跟我说了许多扬州之事,还有他曾闯荡江湖的事,故而卑职简称为谈天说地。”
陆绎轻轻“哼”了一声,“怪不得等到第三日才有消息,原来袁捕快喝茶便喝了一整日。”
“大人明鉴,那日分……不是,那日大人遣卑职去调查时,便已是午后了。”
岑福听罢,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有些内伤,偷偷瞄了一眼陆绎,见陆绎又端起了茶杯,暗道,“大人倒会掩饰,这样的大人以前可不曾有过。”
陆绎放下茶杯,说道,“继续。”
“我趁他在兴头儿上,便提出了请他帮忙,查一查上官曦佩戴的香囊是何人所送?谢宵极为爽快地便应下了。第二日,我又去了与谢宵约好的茶楼,他真的带来了好消息,那绣香囊之人查到了,叫翟兰叶。”
“翟兰叶?”杨岳、岑福和岑寿齐齐问道,“她是谁?怎么回事?”
“那就得听我慢慢道来了,”袁今夏得意洋洋的样子,“所以,我与谢宵喝茶完全是为了侦办案件,可不是去逍遥自在了,”说罢看向陆绎,还挑了挑眉。
陆绎目光落在袁今夏俏皮的脸上,随即快速移开了。
岑福暗道,“大人的脸……怎么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