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发现,今天的宁小姐格外不近人情,脸色淡淡的,哪怕对着他也没有和颜悦色。
事情比他想象中要更严重。
似乎,没有转圜余地……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要如何调节了。
……
玄关处,站着一个凝暗的人影。
南川世爵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请家法。”
宁风笙一怔,黑曜石地面上,铺满棱角分明的玻璃渣。
他身形一弯,颓然跪在碎玻璃堆里,西装裤瞬间被血浸透成一片深色……
身旁站的保镖,握着皮鞭的手在发抖。
这是南川世爵第一次动用祖训私刑——为了惩罚他犯的错。
“打。”他喉结滚动,冷声说道,“照南川家族规矩来。”
宁风笙脸色僵了僵,用力地攥紧了手:“南川少爷要演苦肉计,何必弄脏了地板?”
又用这一套……
上次她要走,他用匕首扎自己,迫使她留下。
“笙笙连我的血都觉得脏了?”南川世爵自嘲地笑着,鲜血顺着西裤纹理晕开。
宁风笙眼神闪了一下:“让开,我要出去。”
“小时候做错事,要跪着受二十鞭。“他的身形挡在大门口,抓住鞭梢往胸口扯,“现在翻倍如何?”
“少爷,四十鞭会要命的!”莫斯脸色焦急。
“还不动手,等着找死?”南川世爵嗜血的眼神扫向执鞭人!
“啪!”皮鞭破空声混着布料撕裂声!
“南川世爵,你为什么只会这种低劣的手段!”宁风笙的嗓音卡在喉咙。
低劣?
她的眼神毫无疼惜,说他跪下认错是低劣手段……
南川世爵蓝黑色的眼眸像是被挖空了,空洞洞地看着她。
“宁小姐知道少爷为什么跪玻璃渣?”莫斯突然开口,“五岁那年少爷犯错被锁在酒窖,踩着满地的碎酒瓶爬了整夜……”
“闭嘴!”南川世爵厉声喝止,膝盖在玻璃渣里碾出更深血痕。
宁风笙浑身血液凝结。
她不是不心痛,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再上他的圈套了!
“啪——”又一鞭打在他的后背。
宁风笙,你别看!
“继续!”
第三鞭落下时,宁风笙终于扑过去夺鞭子。
男人趁机抱她入怀,血腥味侵占呼吸,南川世爵紧紧扣住她后腰,炙热的唇擦过她耳垂:“你碰我,就算是原谅了……?”
“疯子!”
他攥住她手腕按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上:“数清楚,这里跳动的每一下都在说爱你。”
他额头上凝着冷汗,却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够了,别打了……”
”不够!”南川世爵将她的身体小心避开地上的碎玻璃渣,移动时,膝盖磨着血,“继续打,别停。”
他深深盯着她,下颌绷成脆弱的弧线,眼底猩红一片。
执鞭人再次打下来,南川世爵抱着她闷哼着向前倾倒,一只手掌撑在玻璃残片上……
宁风笙的脸被按在他胸膛,闻到一阵血腥气味……
忽然想起去年冬至,他那双大手是如何捧着雪貂大氅,在雪中等了她整夜。
而此刻,这男人两只手都血迹斑斑。
右手缠绕的绷带浸满血迹。
按过玻璃渣上的左手蘸着血,在地上画出一颗心形,他嘴角勾起一道妖异的红。
“南川世爵,你为什么要这样?”宁风笙嗓音发颤。
他越是这样,反而越让她坚定要走的决定。
只有她,会让他这样折磨虐待自己——
除了她,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伤得了他一分一毫!
“笙笙……”他看着怀里的人低笑,染血的指尖抓住她裙摆,“我当年教你下棋时说,落子无悔……可我现在悔得骨头都在疼!”
“……”
“我做错了事,应该得到惩罚。”南川世爵冷声,“别替我求情,这是我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