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世爵眼瞳紧缩,像在瞬间被雷劈中,僵成雕塑。
那一刻,他痛得五脏六腑都翻搅起来,这女人说的每个字都直击痛处!
宁风笙垂坐在床沿的身影单薄得骇人,她的肩还在颤抖,时不时轻微地起伏。
“你是在气我不信任你?”他嗓音黯痛,手探过去,指尖触碰着她的发梢,“我信你……”
宁风笙往一旁躲开,发尾扫过他的手背,像扫在他心口针扎般的疼。
他盯着自己悬停在半空的手臂,青筋在皮肤下突突跳动——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无所谓了。
“宁风笙——”
“我好累,想睡了。”宁风笙眼皮耷拉着,确实累到了极致。
他认定过是她推了林蕾西,伤害了他的孩子……
不听解释,也不打算原谅她。
如果不是这次苏舞的事件,他现在应该还在医院陪着林蕾西。
宁风笙疲惫不堪,卷着被子,背对着他躺下。
“你出去。”她低柔的嗓音让他如坠地狱,他将手狠狠攥紧,收手撑住床沿。
“对不起。”他僵硬的声线响在头顶。
“我真的很累了……你让我休息。”她的脑子一片空白,高度紧张的一天,疲惫的身躯早就承担不住负荷,不一会儿昏昏沉沉睡去。
夜色渐深。
南川世爵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喉结滚动带起锁骨的钝痛。
这个姿势维持得久了,浑身都泛起细密的疼——
宁风笙均匀的呼吸传来。
她背对他蜷成幼猫般,睡在床沿边,弓成不安全的姿势。
海藻长发铺满那侧枕头,发尾却像荆棘的藤蔓缠住他的心脏。
中央空调发出嗡鸣,宁风笙在睡梦中瑟缩。
南川世爵触电般翻身下床,赤足踩着地面却被自己的影子绊了个趔趄。
智能控温面板蓝光映亮他惨白的脸,手指在24c与26c间反复滑动……
她怕冷……她会热……
他皱眉,最终定格25度,转身从衣柜拽出条薄绒毯。
两点多,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宁风笙……你真的很懂得折磨我……”他苦笑,嘶哑的低吟破碎不堪。
南川世爵扯松睡袍领口,仿佛这样就能缓解胸腔里烧灼的痛!
他像个游魂在卧室徘徊,拖鞋被踢到墙角,雕花立柜映出男人凌乱的身影——领口大敞露出锁骨嶙峋,黑发被抓得凌乱不堪,显出几分少年式的狼狈。
宁风笙浅浅翻了个身……
他猛地抬眸去看床上的人。
她睡很沉,呼吸微微起伏,像座永远无法靠近的雪山。
南川世爵将踢落到墙角的拖鞋拾起,眼眸盯着粉色拖鞋怔忡良久——情人节他令人定制的情侣拖鞋,她的是一双粉白色小兔,他的是双黑领结大灰狼。
「宁风笙,穿了我买给你的鞋,别想能从我手里跑掉!」
「幼稚,我要跑也不会穿拖鞋……」
即便把玫园所有的她能穿的鞋藏起来,这个女人只要想走,赤脚也会跑出去。
他突然发疯似的擦拭拖鞋上被他踢脏的污痕,手指用力到磨出褶皱。
直到粉色的兔头突然从拖鞋上掉下来——
南川世爵眉头紧皱,什么玩意,这质量比他的心脏还不堪一击!
宁风笙突然翻了个身。
南川世爵把拖鞋塞下床底,起身时撞上斗柜,珐琅花瓶在羊毛毯闷声碎裂。
他僵直着脊椎不敢回头,直到确认宁风笙仍在熟睡——
南川世爵捡拾着瓷片,怔忡间,将最锋利的残片塞进睡袍口袋。
疼痛漫上来时,他才恍然惊觉自己在做什么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