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乌清晨的阳光透过酒店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吴燕妮已经醒了，她轻手轻脚地收拾着行李箱，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叶雨婷。房间里散落着各种样品——色彩鲜艳的塑料餐具、太阳能小夜灯、仿非洲风格的首饰，还有那件让她眼前一亮的蜡染连衣裙。
\"几点了？\"叶雨婷的声音从被窝里闷闷地传来。
\"六点二十，还可以再睡半小时。\"吴燕妮把最后一件叠好的衣服塞进行李箱，\"我先把这些样品打包好。\"
叶雨婷从被窝里探出头，头发乱蓬蓬的，眼睛还眯着：\"我感觉自己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她打了个哈欠，\"昨天整理资料到几点来着？\"
\"凌晨一点十八分。\"吴燕妮准确报出时间，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手机，\"你最后抱着电脑睡着了，是我把你挪到床上的。\"
叶雨婷伸了个懒腰，丝绸睡衣滑落露出半边肩膀：\"谢谢你没让我睡在桌子上。\"她揉了揉眼睛，\"说真的，这几天比我大学四年学的都多。\"
吴燕妮嘴角微微上扬。过去几天，她们除了杭州外，又在乐清市待了三天，而这两天几乎走遍了[义乌国际商贸城的每个角落，见了不下五十个供应商，收集的样品和资料足够塞满两个大行李箱。
她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满了价格、规格和供应商联系方式，手机相册里全是产品照片。
\"赶紧洗漱吧，我们七点半要退房。\"吴燕妮把叶雨婷的洗漱包扔给她，\"高铁是八点四十的，从义乌直达广州南站。\"
“坐高铁回去，那你的车子怎么办？”叶雨婷吓醒了。
“博美公司的人会来帮我开回去的，我把车钥匙留在总台就行。”
“妮姐，你不累吗？”叶雨婷从床上坐了起来。
“什么意思？”吴燕妮歪着脑袋问。
“你做什么事都提前计划好，你就不能随心所欲一点吗？”叶雨婷眨眨眼睛。
“滚！”吴燕妮一个大白眼，甚至做出动手的姿势。
叶雨婷赶紧接住洗漱包，做了个鬼脸：\"遵命，我亲爱的吴总。\"
半小时后，两人拖着行李箱站在酒店门口等出租车。清晨的义乌已经苏醒，街道上摩托车呼啸而过，载着货物的三轮车来来往往。吴燕妮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合着早餐摊的油烟味和某种工业原料的刺鼻气味——这是属于义乌的味道，商业的味道。
\"我会想念这里的。\"叶雨婷突然说，她手里还拿着从酒店顺出来的苹果，\"虽然只待了几天时间，但感觉像过了很久一样。\"
吴燕妮点点头。这几天她们俩几乎形影不离，白天一起考察市场，晚上挤在一张床上讨论人生。她发现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叶雨婷在身边叽叽喳喳的声音，甚至习惯了半夜被对方抢被子，被对方挠胳肢窝和脚底。
出租车来了，司机帮她们把沉甸甸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从乐清市出来，她们的里程又多了一个行李箱。吴燕妮注意到其中一个轮子已经不太灵活——这几天它们承受了太多。
义乌高铁站比她们想象的还要繁忙。排队安检时，叶雨婷突然抓住吴艳妮的手臂：\"看那边！\"
顺着她指的方向，吴燕妮看到一群非洲商人正聚在一起，他们身边堆满了打包好的货物，纸箱上用马克笔写着\"lagos\"、\"accra\"等目的地。
\"那就是我们的目标客户。\"吴燕妮低声说，眼睛盯着那些色彩鲜艳的包装箱，\"一周前我看到他们可能只会觉得好奇，现在我能猜到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商品，成本多少，利润空间多大。\"
叶雨婷捏了捏她的手：\"吴总进步神速啊。\"
高铁准时发车。吴燕妮和叶雨婷的座位靠窗，两个大行李箱就放在头顶的行李架上。当列车缓缓驶出站台，吴艳妮感到一阵奇异的轻松感——魔人的旅途总算要结束了，又可以看到自己的臭儿子了。
\"好了，趁现在有时间，我们把重点供应商再梳理一遍。\"吴燕妮拿出笔记本电脑，却被叶雨婷按住了手。
\"休息一下嘛，\"叶雨婷撅着嘴，\"连续工作好几天，我的大脑需要重启。\"
吴燕妮想反驳，但看到叶雨婷眼下的黑眼圈，心软了：\"好吧，到杭州东站之前可以休息。\"
叶雨婷立刻得寸进尺地靠过来，头枕在吴燕妮肩上：\"借我靠一下。\"她的头发散发着酒店的洗发水香味，柔软的发丝蹭着吴燕妮的脖子，痒痒的。
吴燕妮僵了一下，最终没有躲开，还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她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义乌的高楼渐渐被农田取代。这几天的片段在她脑海中闪回——烈日下走遍商贸城的每个角落，与精明的供应商讨价还价，深夜在酒店房间里兴奋地讨论商业计划还有那个意外的发现，那家隐藏在商贸城边缘的小店铺，老师傅手中精美的非洲风格服装。吴燕妮甚至想着，回去就让姚帅把上架的那12款服装撤了，浪费了好多时间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