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娼妇,小娼妇!”姜姚在一片吵闹声中惊醒。她捂额,她怎么就睡着了。
“娼妇,别睡了。”王氏瞪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她面前,她身后跟着两个婆子。
“王娘子?有事。”姜姚慌乱爬起。她昏睡过程中,鞋踢飞了,现在怎么都找不到。
“吕雁呢?”王氏气势汹汹提溜着绣鞋,愤怒砸向她。两婆子在一旁劝阻道:“娘子,有事好好说,切勿动怒。”
“王娘子,有事说事。”姜姚单腿在地上跳来跳去,纵身接住她的绣鞋,这鞋袜不能脏,她得自己洗。
“吕雁那娼妇今日去小院砍了这棵桂树,这笔账如何算。”王氏撒泼打滚趴在那桂树上,假模假样啜泣着。这两婆子,姜姚认识。她瞪了她俩一眼。两婆心领神会,拉扯住了王氏。
今日,不是昨日吗?这,这……姜姚脑子秀逗了。吕雁偷树?这可如何是好。
一扑一拉,三人正较着劲。一个清脆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王娘子!”
众人皆是一愣。
“十二娘,快来。王娘子说……”姜姚正要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十二娘缓缓走近,用眼示意她安静。
“王娘子,你有何证据说这棵桂树是你的?”十二娘一步步靠近王氏。
“有何证据?我家那棵桂树让人砍了,这就是证据。”王氏不依不饶指着桂树嘟囔道。嘴里碎碎念着:“我可怜的金桂树呀,武哥的状元及第就靠它了。”两婆子也没闲着,又是一番劝阻。
“王娘子,你家小院的金桂树是何时何地遭何人砍伐的?”十二娘无奈叹息道。她不善于跟泼妇打交道,说不通。
“今早,一男子鬼祟翻墙而出。”一个婆子十分肯定说道。
十二娘愣住了。男子为何无缘无故翻入王氏的小院,莫非此人是马晋。
“半夜三更。”另外一婆子皱眉反驳道。
王氏不住点头。反正是今晨,她才发现她的桂树遭人砍伐。至于是那日,她也不甚清楚。因为她压根不会无事去小院转悠。
“王娘子,不管是昨夜或今早,砍树,运树,这么大的动静,你们是耳聋了还是耳背了?没听见吗?”姜姚提高声线,她敏锐察觉出十二娘不对劲。这翻墙的登徒子估摸是马晋。可这桂树,吕雁是怎么弄出来的?她也十分好奇。
王氏神色越来越难看,她强装镇静,最后辩驳道:“昨夜我去赴宴了,家中无人。”
“王娘子,你昨日不在家,家中肯定留人吧。你该绑了那人去见官,这叫监守自盗。”姜姚双手环胸,一屁股坐在板车上,翘着二郎腿,转脸冷哼道。
“娘子,昨夜郎君……”其中一婆子拽着王氏的衣袖,低声道。
王氏恶狠狠甩开那婆子,不管不顾坐在板车另外一头。他俩这么一坐,仿佛两个门神一般。
“王娘子,你要干嘛?”十二娘费解问道。他们端坐在一处,对峙的模样,都在宣誓着桂树的所有权。
“我才不管是谁监守自盗,这棵金桂树就是我院中的。”王氏不习惯翘腿,她脱掉鞋袜,盘腿坐在板车上,干耗。
有理说不清了。姜姚看着她蛮不讲理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她干脆扯开嗓门喊道:“胡玉公子赠桂枝,免费折桂。”
“免费?”王氏不可置疑望着姜姚。她摸不清吕雁的盘算,这是何意。砍树是为何免费送这树枝,这是何种逻辑。
姜姚的大嗓门也不是盖的。不一会儿功夫,国子监外吸引来一群少女。她们推推搡搡的,谁也不肯下手去折。
“小娘子,你们是璎珞书院的,这枝桂花送你。”姜姚随手折了一枝递了过去。
“我也要,我也要。”那群小娘子忸怩作态,个个羞涩的捂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