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拥堵不堪,骡车上的锦书特别兴奋,她不断挥手,仿佛她是个大明星。
“锦书,锦书。”吕雁冷面呵斥道。大家闺秀是不会抛头露面。可吕雁还是希望她行为举止规范些。
“小东西,刚才还蔫不拉几的,这会儿又生龙活虎了。”姜姚忍不住捏了捏锦书的脸蛋。这小东西,一分钟都不愿自己走。
“狗狗。”锦书拽着姜姚的手,姜姚顺着她指方向望了过去。一只大黄狗正朝摊贩摇尾巴。那屠夫一刀划破牛肚子,哗啦啦一阵响声,内脏全露了出来。那只大黄狗扑腾两下,朝那摊贩叫了一声,尾巴摇得更欢快了。
“好刀法。”姜姚惊叹于那屠夫的刀法。她能磨炼出这一快刀,她不得天下无敌了。
“阿娘,狗狗。”锦书可怜兮兮望着吕雁。姜姚也在一旁附和道:“吕大夫,我们养只狗吧?”
十二娘笑了,并不吱声。
“养狗?每日得上巷子拾这些肮脏之物。”吕雁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她驾车技术不行,骡子摇摇晃晃在巷子里穿梭。
“肮脏之物?”姜姚懵了。狗吃屎吗?可正常狗也不吃屎吧?
“阿娘,狗狗吃肉肉。”锦书扯了扯吕雁的襦裙。吕雁也没空搭理她。
“对,狗吃肉,锦书也吃肉。”姜姚附和说道。有一类道貌岸然父母,为了打消你养宠物的积极性,总会找些有的无的理由。
“锦书,那不是肉,那是不洁之物。”吕雁勉强回了一个头,抚着锦书的头,跟她耐心解释道。
“不洁之物,肮脏之物。”姜姚盯着那屠夫。那屠夫手起刀落,卸下牛棒骨,顺手把牛心扔在地上。大黄狗叼起狗头大小的牛心,屁颠屁颠跑了。
“停车!”姜姚兴奋跳下骡车。不管不顾往屠夫摊前奔。肮脏之物指这些动物内脏。撞大运了。她定要日日改善伙食。
“追狗狗,追狗狗。”锦书兴奋站了起来,拍着手在板车上蹦来蹦去。
“死丫头,不要命了?”吕雁不知骂谁,可能是正在作妖两人,她都骂了。
“十二娘,夏荷又搞什么幺蛾子。”吕雁转过头,不解望着十二娘。
骡车停在巷子中间,阻塞交通,过往的人时不时往车上瞟,把她们当猴子看。十二娘羞涩,用巾帕遮住脸。锦书淘气,掀开,一盖一掀之间,她俩找到了玩耍的乐趣。
“死丫头。”吕雁等得不耐烦了,扶着肚子跳下了车,巷子里人挤人。酸臭,血腥,腐败,各种异味混合在一处,吕雁烦躁捂住鼻。
“夏荷,你干嘛?”吕雁疑惑,夏荷与屠夫相谈甚欢。
“吕大夫,100文,这案台上的牛下水。”姜姚握着吕雁的手,她眼里透着兴奋,嘴角笑容遮都遮不住。
“夏荷,你买这些东西干嘛?”吕雁警惕望着屠夫,她拽起姜姚的手往回走。
“娘子,等等。”屠夫大嗓门在她们身后响起。
“吕大夫,你信我,牛下水好吃。”姜姚甩脱吕雁的手,掏出碎银子。
“100文,奸商。”吕雁伸手抢过了姜姚手中的银子,毫不客气呵斥道。
“娘子,你这是……”屠夫气愤不已望着吕雁。即将成交单子黄了。
“50文。”吕雁扒拉着手中的碎银子,朝案台扔了一粒碎银子。
“娘子,银钱不够,这副牛下水至少值80文。”屠夫为难盯着那块碎银子。
“一口价,70文,不能再多了。”吕雁吝啬数着20个铜板,姜姚与屠夫都呆住了。
“吕大夫。”姜姚还想劝说一番,出尔反尔可不是她的作风。如若处理得当,这钱能翻数十倍赚回。处理不当,全当打了牙祭。
“杠上!”吕雁豪迈转身,头也不回往前走。
“小娘子,这……”屠夫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娘子,不过那份气魄,他十分欣赏。
牛肠类已用稻草扎好,姜姚主动拎起牛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