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刃般的月光劈开云层时，颛孙镜渌正握着半块冻硬的黍饼。北境的寒风裹挟着量子纠缠态的冰晶，在他睫毛上凝出六边形霜花。那些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奇异的蓝光——与穿越那夜实验室里闪烁的希格斯玻色子探测器如出一辙。
\"军师！柔然人把云中城尸体垒成京观了！\"斥候滚下马时，铁甲缝隙里掉出细碎的冰渣。颛孙镜渌盯着他铠甲上凝固的血冰，忽然想起《梦溪笔谈》里记载的\"死卒立僵\"现象。当体温在绝对零度中骤降，量子隧穿效应是否能让亡魂继续作战？
萧景明的玄铁指套划过羊皮地图，在雁门关位置剐出蓝紫色火花：\"他们用尸油浇筑冰墙，把京观变成了祭坛。\"世子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形成洛书九宫图，\"昨夜北斗瑶光星坠落在敌营，怕是萨满在引动星煞。\"
帐外突然传来冰层断裂的轰鸣，颛孙镜渌怀中的《甘石星经》突然自动翻页。竹简上\"辰星主刑杀\"五个篆字竟渗出鲜血，在羊皮地图上蜿蜒成阴山山脉的轮廓。他太阳穴突跳，恍惚看见自己站在环形粒子对撞机的操控台前，而显示屏上的宇宙射线图正与眼前星图重叠。
\"取青铜冰鉴来。\"颛孙镜渌突然撕下袖口玄鸟纹绣，浸入混着量子冰晶的酒液，\"《考工记》载，青铜遇液氮会产生超导效应。\"当冰鉴表面泛起迈斯纳效应的幽蓝光晕时，众将看见鉴中浮现出柔然大营的全息投影——燃烧的尸油火炬间，萨满正用骨刀在冰面雕刻克莱因瓶图案。
萧景明的剑柄重重磕在青铜弩机上：\"这是匈奴祭天的歃血阵？\"
\"是莫比乌斯诅咒。\"颛孙镜渌蘸着冰酒在案几上画出拓扑图形，\"他们用无限曲面困住亡魂，制造量子永生军团。\"他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声波在绝对零度中形成可见的驻波纹路。
当第一具冰尸冲破辕门时，颛孙镜渌正将《孙子兵法》残卷塞进青铜冰鉴。超导体在磁场中悬浮的瞬间，竹简上的\"风林火山\"四字突然实体化——燃烧的巨木从地底刺出，裹挟着量子风暴的冰刃将尸群绞成晶尘。
\"这不是墨家机关术！\"参军撞翻了水钟，沙盘中的磁石小人突然跳起诡异的战舞。
\"是麦克斯韦妖。\"颛孙镜渌咬破指尖在冰鉴上画出热力学第二定律符号，\"用信息熵对抗热寂！\"当他的血珠在青铜表面汽化成薛定谔方程时，敌营上空的克莱因瓶突然爆裂成无数冰晶蝴蝶。
混战中，颛孙镜渌的玄鸟刺青突然灼痛。他看见冰鉴里浮现出实验室的场景：穿着防辐射服的自己正将《永乐大典》残页投入粒子对撞机。而此刻北境的星空开始扭曲，银河旋臂竟与对撞机里的夸克汤产生量子纠缠。
\"军师小心！\"萧景明的箭矢擦过他耳际，射穿了个举着波函数坍缩器的柔然巫师。颛孙镜渌趁机将青铜冰鉴砸向祭坛，超导体坠入液氮的瞬间，整个战场被蓝白色的契忍戈夫辐射笼罩。
当光幕消散时，京观已化作德罗斯特效应镜廊。无数个颛孙镜渌在镜面中同时书写不同典籍，从《山海经》到《电磁通论》，文字洪流将萨满的量子咒语冲刷成背景辐射微波。
\"你这根本不是儒家之道！\"被冰刃钉在祭坛上的萨满嘶吼，伤口流出的却是液态金属。
颛孙镜渌拾起块散发着康普顿散射蓝光的冰尸碎片：\"知道费曼说过什么吗？\"他将冰块按在萨满额头，\"若物理学终将消亡，最后存活的定是《诗经》里的草木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