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龙血浇铸万妖幡
龙血池的暗红色浆液翻涌如沸，池底堆积的龙骨发出怨毒的嘶鸣。我踩着一具雷龙的头颅踏入血池，手中攥着从诛神台上扯下的青龙筋脉。这根泛着金光的龙筋仍在抽搐，仿佛还残留着青龙神将的恨意。
“天庭用龙筋捆了妖族三千年…”我将龙筋浸入血池，沸腾的龙血立刻腐蚀其表层的佛门封印，“今日便用你们的血，祭我万妖幡！”
池中突然炸起百丈血浪，青龙的残魂从龙筋中挣脱，化作半透明的龙影盘踞池面：“孽畜！万妖幡若成，三界必遭反噬！”
我冷笑一声，弑神枪挑起池底一具幼龙骸骨。骸骨心口处钉着降魔杵，杵身刻着“灵山敕造”的梵文：“这话，留着对池底三千龙魂说去。”
万妖幡的骨杆插入血池中央，无数龙筋如活蛇般从池底窜出，缠绕在幡杆之上。青龙残魂的龙影忽然扭曲——那些被炼化的龙筋中，竟浮现出他被抽筋剥骨时的记忆画面：
三千年前，昆仑瑶池。青龙跪在玉帝法相前，亲手将同族兄弟的龙筋抽出。每抽一根，他额间的天罚烙印便深一分，直到双目彻底化为傀儡般的金瞳。
“原来你也是条看门狗。”我碾碎手中的幼龙骸骨，骨粉混入血池。万妖幡感应到同源怨气，幡面浮现出被镇压的龙族图腾。
青龙残魂发出悲鸣，龙影扑向万妖幡：“住手！你若释放这些怨魂…”
“正合我意！”我催动混沌青莲，根系扎入池底封印。封印破裂的刹那，被镇压的龙魂化作赤色洪流，疯狂涌入幡面。天庭布下的往生阵在池底显现，阵法中央赫然是月璃被锁链贯穿的虚影！
血池突然结冰，池面浮现天庭三十三重天的倒影。玄霄的声音从倒影中传来：“妖龙，你可知为何偏偏留你性命？”
弑神枪刺破冰面，我盯着冰层下浮动的金纹——那竟是抽自我第一世龙筋的封印符：“不过是想养条替罪龙。”
“错了。”玄霄的独眼在冰层中睁开，“因为你的筋，是补天石最后的容器。”
池底封印彻底崩塌，万妖幡发出震天龙吟。月璃的虚影突然凝实，她残缺的仙骨刺入血池，池水映出骇人真相：我的脊骨深处，嵌着一块五彩石碎片！
“白矖将补天石藏在你骨中…”月璃的乌发在龙血中飘散，“这才是天庭抽你龙筋的真正原因！”
青龙残魂趁机缠住我的脖颈，龙爪刺向脊椎：“交出补天石！”
“原来如此…”我反手抓住龙魂，任由他的利爪撕开皮肉，“难怪当年抽筋之痛，连混沌青莲都难以治愈。”
万妖幡感应到补天石气息，幡面龙纹化作实体。玄霄的虚影终于露出惊恐之色——那些被炼化的龙魂正在啃食三十三重天的倒影！
月璃的仙骨突然迸发青光，往生阵的锁链寸寸断裂。她伸手探入我血淋淋的脊背，指尖触到补天石的刹那，整个龙血池开始坍缩：“阵眼在往生池底…真正的封印…”
“休想！”玄霄引爆冰层中的天罚烙印。血池底部裂开深渊，青龙残魂裹挟着最后的龙血扑来。我挥动尚未成型的万妖幡，幡面卷起的腥风竟将他的龙魂撕成碎片。
最后一缕龙魂消散前，我看到了他眼角的血泪。那些被镇压的记忆彻底解封：当年第一个被抽筋的幼龙，竟是青龙的亲弟弟。
“成了。”我握住从脊骨抽出的补天石碎片，将其按入万妖幡。幡面骤然展开三千里，无数龙魂在其中咆哮，每一道魂影都映出天庭的罪证。
月璃虚脱地倚在幡杆下，指尖轻触幡面流动的龙血：“这些血痕…是往生池的舆图？”
我望向幡面斑驳的血纹，那些蜿蜒的痕迹正指向九重天深处。补天石在幡顶发出嗡鸣，映出池底深渊下的青铜巨门——门缝中渗出的，是月璃被篡改的命簿气息。
“该去池底了。”我扯下幡面一缕龙魂，魂火中浮现往生池底的青铜轮盘，“把这些年吞下去的，叫他们连本带利吐出来。”
万妖幡卷起血雨腥风，龙血池彻底干涸。池底暴露的青铜门上，三千把龙角锁同时崩裂。玄霄的咆哮从门后传来，却淹没在龙魂的怒吼中：
“龙血洗不净罪孽，便用血火焚尽这虚伪天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