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白骨紧紧抓着他们的脚，可白骨在碰到风天宁的瞬间就缩了回去，好像多呆一刻就会灰飞烟灭。
守江人眯了眯眼，紧接着头发出咔咔的响声。
他的头一点一点从脖子上脱离，像是脖子上有一条缝合线，而现在线被一点一点拆开。
头彻底脱离躯干，但却没有鲜血涌出，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双手，与小船上的手一模一样。
守江人飘在半空的头吐出已经腐烂的舌头，舌头上瞬间开始生长出长长的海草。
不过几分钟，海草就拖到了白骨山上。
守江人的头慢慢飘到风天宁面前，他也意识到这个女人不好惹，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本座是这钱塘江的江灵，造福一方，不日就能飞升成仙。”
“本座可以放过你，只要这两个人留下。”
守江人嘴里发出一股恶臭，风天宁皱着眉后退了一步。
听到守江人的话，玄勾陈和苍爻都看向了风天宁。
他们非亲非故，说白了就是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离开诡域很难，这样的机会风天宁恐怕不会放过。
“天宁，你先回去找老刘，他不会不管我的。”玄勾陈扯出一抹勉强的笑。
她知道让风天宁离开是最好的办法，如果是她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可她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难受，好像被风天宁抛弃就是被全世界抛弃一样。
苍爻也点点头，现在让风天宁去求援是最好的办法，但他脑中有一道声音告诉他，风天宁绝对不会丢下自己。
风天宁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他们，气氛就这样僵持住了。
“怎么样，想好了吗？”
“是要留下来和你的同伴一起死，还是出去活下来？”
“这几百年来，从来没有人能从我手里逃脱。”
此时守江人身体里爬出的无头鬼也慢慢靠近了他们。
玄勾陈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她的传送法器不知道为什么失效了，家族的援兵也没有来。
她无论如何运转，灵力也毫无反应。
今天真的要折在这里了吗？
风天宁将目光移到守江人身上：
“原来是这样。”
守江人面色僵了一瞬，随即五官变得扭曲，皱皱巴巴的皮肤拧在一起。
“无知小儿，居然敢耍我！”
守江人舌头上的海草像是有生命一样朝风天宁袭去。
“散魂为虚，聚念成实。诸相非相，万化唯一。”风天宁迅速掐诀，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下一刻，守江人舌头上的海草猛地调转方向，朝他自己飞去。
玄勾陈和苍爻脚下的白骨也松开了手，慢慢朝守江人爬去。无头鬼也快速向守江人聚拢，爬上了他的身体。
“这…怎么会这样！”
“你做了什么！”
守江人被自己豢养的杀人工具缠住，海草也越收越紧，他的眼球猛地从眼眶中脱落。
“我先前一直不明白，明明钱塘江只失踪过几个人，这里的白骨怎么会这么多。”
“直到你刚才说几百年我才想通，你就是《幽冥录》里记载的那个老叟。”
听到风天宁的声音，守江人忽然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他就像是在接受神明的审判一样。
其实风天宁说的不全是真的，《幽冥录》记载老叟的故事恰好过去三百年，而守江人头上的功德也是三百年。
加上他的话，风天宁便能确定守江人的身份。
“这三百年你害人无数，这些无头鬼的怨气是对你而非我们，你遭到反噬也是必然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