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哪不是躺,这住院一天得花多少钱。”南向晚的体质跟一般人不同,她担心住久了被人发现什么。
“至少等星洲请好假过来接你……"
舅舅拉开病房门,打算出去抽支烟,却突然看到一个穿军呢大衣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手里还举着刚要敲门的姿势。
阳光从他背后涌进来,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哎?”
舅舅讶了一声。
一屋子人齐刷刷转头。
“我找南向晚同志。”低沉的嗓音擦过耳膜,带着指挥所里特有的沙砾感。
病房的窗户开了一条缝,秋日的风挟着桂花香飘了进来,却吹不散屋里凝滞的空气。
谁?
这人?
南向晚偏过头,但门被舅舅的身影遮挡,她只勉强看到露出一截绿色的裤腿。
“顾野征,是你吗?”南向晚下意识问道。
邓兴德赶紧让开,这才让病房内的人看清楚来者是谁。
毛料军装裹着清峭骨架,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眼型狭长,眼尾微微上扬,瞳仁漆黑,泛着金属质地的光泽,这无疑是一个俊美的年轻军官。
顾野征扫视了一圈病房内的人,刻意收敛起气势,温和地问道:“向晚同志,不介绍一下吗?”
外婆怔忡片刻,狐疑地打量他:“你就是赵耕说的那个顾团长?”
她想象中的顾团长,不是长这样啊。
她本来以为对方该是一个五大三粗,国字脸,浓眉胡茬的大汉,而不是眼前这个……
“外婆,他就是顾团长。”
南向晚肯定了对方的身份。
“我叫顾野征,外婆你好。”顾野征十分礼貌地打招呼。
“你就是带队救了咱们晚晚的那个团长啊?”舅舅立马转身回来,他感激地握住了顾野征的手:“我是晚晚的舅舅邓兴德,顾团长,你好你好,真的很谢谢你啊。”
顾野征态度十分好,他笑着说:“舅舅,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众人一愣。
应该做的?
什么应该做的?
救人?
也对,当兵的人都有保家卫国的职责,救助老百姓估计在他们看来,就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吧。
舅舅反应过来,努力发挥着他并不多擅长的口才:“无论如何,顾团长都是咱们晚晚的恩人,等我回去就给你送一面锦旗到部队,以表达咱们的谢意。”
“对对。”邓承先也拘谨地点头迎合。
哪知顾野征却说:“这不合适,救家属还送锦旗,这应该有些……”
舅舅表情一僵。
家属?
什么家属?
谁是谁的家属?
病房内的一堆人都傻眼了。
除了外婆张桂菊,她是除了南向晚,唯一一个知道顾野征是谁的。
“顾团长,你救了晚晚,我们很感谢你,可是……你跟晚晚的事情,却不能一概而论。”张桂菊也曾是读过私塾的,当年她嫁给邓家也是小姐出身。
当了这么多年的村妇,谨小慎微,可她骨子里的一抹清高、气势,还是能拿得出手。
“不是,老婆子,他跟晚晚有什么事情?”邓承先有些糊涂了。
舅舅跟舅妈也是一脸茫然不解地看着顾野征跟南向晚。
舅舅跟舅妈也是一脸茫然不解地看着顾野征跟南向晚。
南向晚不太明白顾野征这是在做什么。
她挪着身子,穿了拖鞋下床,以示正式,可刚要开口,却见顾野征眉头微皱,大步走过来——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她瞪大眼睛。
南向晚被他轻柔地放回了病床上,俯身时,两人四目相对,他那一双折射着光芒的眸子,盈着些许笑意与犀利:“还伤着呢,下什么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