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村长顺着她指的方向,急步上前,只见一排排蚂蚁竟排成一个“水”字队伍,正从他家土坯房地基下涌出,他当即神色大震。
“村长,上天示警,这是佑我邓家坳啊,若再不警醒,只怕是神仙也难救了。”南向晚继续煽动着他的心理防线。
“是啊,这是上天在示警啊。”赵村长喃喃自语。
南向晚:“村长,其实我曾研究过芦山县的地理位置,上游近来持续小雨,水位暴涨,倘若真决堤了,除了这大片山林遭殃,最直接就是会冲垮咱们邓山坳啊。”
“当真?”
她点头,一脸认真严肃:“是的,你若不信,我可以再细致跟你分析一下情况,你多少了解一下,到时候若真要实行自救措施,才能够与村民们解释清楚。”
“好好,来,咱们先去我家,好好聊聊。”
——
直到中午,赵村长实在留不住南向晚,才放她离开。
虽然离开时,赵村长还在犹豫,但南向晚却很笃定,他会下定决心通知村民暂时撤离邓家坳,但这事还需要妥善的安排,他需要时间。
可即使这样还不够。
邓家坳这个小山村虽然可以得救,但这次洪水祸及的是整个芦山县,成千上万的伤亡啊。
既然她知道了,恰好又有点能力,就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不做。
“晚晚,你刚去哪了?”
外婆听到有人进门,撩开布帘,抱着一个孩子就出来了。
“我跟你说啊,刚才院里那鸡鸭全都在闹,隔壁老黄狗也突然狂吠,把孩子们都吵醒了,我这才哄睡着。”
“谢谢外婆。”南向晚进门擦了一把脸跟手,然后伸手将宝宝接过来自己抱着。
见她小脸红扑扑的,粉粉嫩嫩,没忍住轻轻地亲了一口。
“外婆,我们可能暂时要搬出邓家坳了,你去小卖部给舅舅打个电话,看他那边能不能暂时给我们安排一下住宿。”
邓承先正巧回屋:“怎么了?”
南向晚正色道:“要出大事了,你们也看见外头动物无缘无故在奔走,我想最迟今晚,村长就会通知大家暂时离乡避难。”
他却不以为然:“胡闹,牲口搬家是常有的……”
可话没说完,路边电线杆上挂着的广播喇叭,突然传来“呲呲”电流声。
“全体注意!我是赵有民。”赵村长用着本土乡音严肃喊道。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十分严重,请村民都认真听着,根据气象局专家研判,受那个……呃,叫太平海地区的副高影响,咱这旮沓可能要遭五十年一遇的洪涝……”
南向晚听赵村长用蹩脚的普通话讲“太平海副高影响”这等高大上的错误词,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当初跟他讲的那像是“太平洋副高影响”吧。
显然赵村长没有理解清楚,只能凭记忆复述一遍,但这个词终究太深奥陌生,于是讲了个四不像。
南向晚见外公布满老茧的手抖了一下,脸上全是错愕,而外婆也慌了神,嘴里连连“怎么会……”
村中听到这一则恐慌消息的村民都赶紧跑出来,议论纷纷。
“洪涝?不可能吧,这是咱们邓家坳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就是啊,反正我不信。”
“可赵村长总不会是打胡乱说吧,人都说了,是那什么专家,然后受什么影响,这才发生的,几十年难一遇。”
“不行,我得亲自找赵村长问问,这真的假的啊,别唬人啊。”
有不信的。
有怀疑的。
有半信半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