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目光投向孟长青身后那群孩童,他们眼中无一不透露出恐惧、怨恨与不甘,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却仍倔强地护在老者身后。
孟长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赶忙往前跨了一步,将身前的孩子紧紧护在身后。
脸上带着歉意说道:“乡村孩童不懂礼数,还请这位大人多多包涵。”
江宁微微一笑,说道:“孟先生不必如此客气。”
随后,江宁转过头,看向魏忠贤,语气平淡地问道:“魏公公,您看这事儿该如何是好?”
魏忠贤扭动了下脖子,关节发出“噼啪”声响。紧接着,他扯着尖细的嗓子大喊:“李千户,把他们统统给咱家抓起来,一个都不许漏!”
李若琏听闻,立刻一挥手,一众锦衣卫高手便如猛虎下山般向前逼去。
这一幕,可把孟长青身后的孩童吓得脸色煞白,几个年纪小些的孩童更是直接失声痛哭起来。
孟长青见状,脸色骤变,赶忙弯腰行礼,急切说道:“还请大人息怒!”
魏忠贤一脸疑惑,开口道:“孟先生,您这是何意?
咱家要抓的可是这群欺压你们的天津卫官兵啊!”
听闻魏忠贤这话,孟长青顿时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
而一旁的天津卫官兵们却吓得肝胆俱裂。赵威远更是惊慌失措,扯着嗓子叫嚷道:“魏公公,您可不能抓我啊!
末将是天津卫的官兵,就算要抓,也得由天津卫指挥使大人下令才行啊!”
老魏哪有耐心给他解释,一挥手,李若琏便带着一众锦衣卫如狼似虎地上前,将这几十名官兵统统拿下。
江宁踱步上前,随意拍了拍靴子上的灰尘,语气平淡却又透着威严:“赵千户,还是老实交代吧!”
赵威远还妄图做最后的挣扎,急忙喊道:“这位大人,您要下官交代什么呀?
下官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江宁冷笑一声,嘲讽道:“哼,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老李,给他们上大刑伺候!”
李若琏躬身领命,随即一脸阴森地盯着赵威远。
这眼神,可把赵威远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锦衣卫的刑罚手段,在大明朝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时,江宁转过头,笑着对孟长青说道:“孟先生,接下来这场面恐怕有些血腥,别让孩子们瞧见了,先带他们到祠堂里去吧。”
孟长青点了点头,赶忙带着一众孩童往祠堂里走去。
刚进祠堂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正是那赵威远赵千户发出的。
这时,江宁与魏忠贤、刘宗周、朱童蒙几人一同朝着祠堂内走去。
祠堂里,一众老妇和村妇满脸惶恐地望向他们。
孟长青见状,赶忙请几人坐下,又安排几名村妇用粗瓷大碗端来几碗茶水,满脸歉意地说道:“乡间村落条件简陋,实在是怠慢几位大人了,还望海涵。”
江宁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孟先生太客气了,这乡间茶水虽说比不上雨前龙井,喝起来却也另有一番风味。”
魏忠贤听了,二话不说,端起瓷碗就一饮而尽。
此时,魏忠贤看到一群孩童,顿时善心大发,快步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一些干果蜜饯。
起初,孩童们还有些害怕,但老魏不愧是被称为民间活菩萨,与百姓打交道很有一套,没几下就和一群孩子混熟了。
听着屋外传来阵阵杀猪般的嚎叫,孟长青神色有些忐忑。
他向江宁拱手说道:“这位大人……”江宁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无妨,一会儿本官想知道的一切,他们都会乖乖交代的。”
随后,江宁与孟长青开始攀谈起来。
江宁得知,孟长青乃是万历二十三年的举人 ,虽说有功名在身,本可在朝廷谋个官职。
无奈家境太过贫寒,又没有人脉门路,只能返回乡下,教孩子们读书识字,倒也算是造福乡里。
这时,江宁目光落在孟长青空荡荡的左臂上,开口问道:“孟先生,不知您这左臂是……”
孟长青听闻此言,不禁叹息一声,随后语气满是心酸地说道:“是被天津卫官兵砍掉的。”
这时,江宁满脸的不敢置信,就连身后的刘宗周和朱童蒙二人,也顿时脸色大怒。
刘宗周开口道:“这天津卫官兵竟敢如此胆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