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和谢湛说完便让出了空隙。
那是谢湛七年来第一次能这样面对面看着乐栖。
她似乎没怎么变,又好像变了很多,眉宇间依旧带着英气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眉尾的那份稚气和天真淡了,谢湛寻不着了。
乐栖举着杯子走到了谢湛面前细长的眉微微上挑着看着谢湛,精致的脸上挂着明艳的笑,依旧是很多年前那副自信骄傲的模样,“谢总,好久不见啊。”
谢湛凝着乐栖仔细看了几秒,似乎在分辨这笑是真心的,还是在假意逢迎,随后便散漫地扬着眉,恢复了平常那股吊儿郎当的模样,“好久不见啊,我们岁岁竟然也摇身一变成了大处长了,连我都要高看三分,这样貌也依旧没变,依旧那样的好看。”
谢湛当场喊了她的乳名,让乐栖慌神了三秒,也就三秒,乐栖随后便依旧从容地用杯子磕了一下谢湛的杯子,“是嘛,我觉得我们谢总也依旧没变啊。
“跟以前一样,依旧这样爱用权势压着人。”
谢湛微微眯了眼,气势一下就变得危险了起来。
乐栖根本不怕,凑近了谢湛,那双向上挑的狐狸眼带着冷嘲直视着谢湛,“我还以为你改了,没想到你那高傲的头颅也就仅仅愿意低下那通话的一分四十秒。”
“记着,人是我费心力救出来的,这酒该是你到包间敬我,而不是让我同事带着我来这儿来哄着你。”
“谢湛,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眼睛长在脑袋上。”
“我想我七年前就说过了,你这样,我们就没必要再见面的。”
话说完,乐栖就退回了安全距离,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潇洒离开。
临走的时候,路过谢湛带着的那女孩的人凳子,嗤笑了一声道,“谢二少的口味这么多年还是没变,这女孩是有七八分像我。”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全场人都可以听见。
那几个来敬酒尴尬得不行,见乐栖走了,也匆匆退出了包厢。
谢湛怒极反笑,哼笑了好几声,坐下将杯里的酒全都喝光了。
然后他就假装没事人一般到处找人喝酒。
“他…没事吧。”季嫋指着那头开始掺酒喝的谢湛说道。
黎东庭看了眼,表情依旧是那样不咸不淡的,轻飘飘应了一句,“受虐狂罢了。”
乐意受虐就继续受虐去吧。
这么多年流连花丛中,偏偏就是个女人放不下,放不下就放不下,连低个头都学不会,进一步也不肯,退一步也不肯,每回就乐意听到乐栖刺激他两句,然后“发疯”,不是受虐狂是什么。
黎东庭觉得他也是人生过得太顺了,非要给自己找个不痛快的挑战一下。
季嫋再见到乐栖,是在她年底准备婚礼的时候。
她和黎东庭准备在正月初八办婚礼,那会儿正是忙的时候。
黎东庭其实不愿意让季嫋亲自去操心那些,说让他来安排就好了,季嫋非说是不愿意,要自己折腾。
于是婚礼上的细节都是两人一块儿去盯的,累是累了点,但亲自装点安排着他们的婚礼,两人都觉得有成就感。
那天周末季嫋好不容易得了空,去仁医堂坐诊,乐栖便来了。
乐栖将手里的旧香包交给了季嫋,她看得出那是他们仁医堂才会用的布袋,便问了乐栖一句“之前来过了?”
乐栖点头,“来找了你几次,那位老人家都说你不在,都是他给我开的。”
“一直没机会让你给我亲自弄个香包,这趟终于有机会了。”
今儿她素面朝天的,脸上没画着精致的妆容,倒显得攻击性没那么强,优越的骨相,素白的皮肤倒显得有些清丽可人,但那耷拉的眼尾倒是显得她有些没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