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说罢将位置空出来给季嫋,自己走去了最后头,全程没跟季嫋说一句话。
季嫋只能走了进去,那些起哄的人见状都闭了嘴。
她感激地朝后看了一眼,对那个男人点了点头,那男人微微颔首,随后将帽檐压得极低。
季嫋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想着等等上飞机再跟人家好好道个谢。
她抬眼再去找那个男孩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跟着自己的母亲进了登机口,两人并排而行,那母亲边走边在对着那男孩低语着什么,似乎在关心他的情况。
季嫋前头还有五个人,因为刚刚那个小插曲,她也不好意思再冒然上前。
那两母子走得快,等她上了飞机后便再也找不见他们的人影了。
季嫋算得上末尾几个上飞机的了,那空姐都在催着他们坐好,飞机马上要起飞了。
季嫋也没再强求,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救人这种事情也是讲究缘分的,她想要施以援手,命运却安排了这么多阻碍,或许是那孩子根本没事,又或者是那孩子不该她来医。
飞机起飞的过程不过十几分钟,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驶入平稳阶段,机舱的厕所门便打开了,空姐也推着餐车上来发中午餐。
也就是这个时候,靠近机舱末尾传来一阵骚动,季嫋坐得比较前面听不清那儿的动静,她这样喜静的性子,也没转回头去看,倚着窗户,用指尖描摹着外头各种奇形怪状的云层。
直到后头季嫋听见了女人的啜泣声,以及那句含含糊糊的,“救救我孩子。”
她的眉骤然皱起,坐直了身子,向后看去,不会是那孩子………
还没等季嫋将后面的情况看清,机舱内的广播响起,“请问本次航班有无医护人员,或有医学基础的人员,如有,请到舱末,请到舱末。”
“再次询问一遍………”
季嫋没有犹豫站起了身,她注意到了自己对面的那个女孩似乎也想站起身来,但被坐在她另一侧男生拦住了,他对她摇了摇头。
季嫋没再继续关注着他们,拿着自己的包径直走向舱后,只见那孩子躺在离厕所不远处的地上,周围围着不少的人。
那孩子的母亲蹲在地上那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手只敢轻轻地搭在自己孩子的身上,她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能将自己孩子摇晃或者大动。
那母亲看着自家孩子逐渐失去血色的脸,开始双手合十,她从不信神佛,但此时此刻无力的她只能向上苍祈求,赐予她的孩子一个奇迹。
也就是这个时候,季嫋挺身而出,她将自己的医生执业证交给那位母亲。
她说,“我是京都仁医堂的坐诊中医季嫋,如果您肯相信我,那就让我试试。”
那句话给了这位无所依靠的母亲,唯一的一点希冀,她扶着一侧的座椅,在空姐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眼角还在不停地溢出水渍,有些冰凉的双手紧紧抓着季嫋的薄衫衣袖,几乎失声地说出那句,“季医生,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那句话分量很重,那母亲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肩膀微微耸起,季嫋的双肩却是往下一塌,那一刻,两个生命的重量压在了她的身上。
“我会尽力的。”这话季嫋比任何时候都说得要坚定有力。
她拿着自己的包想要向前,却被一个黑衣男子挡住,季嫋认得他,刚刚在排队的时候,对她满怀恶意的那个男人。